
蘇振國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盯著我,像是在評估一件失控的工具。
“什麼條件?”
“我要蘇雪晴跪下,給我磕頭道歉。”我麵無表情地說道,“她推了我,害我跳了兩次樓,磕個頭,不過分吧。”
我的話音剛落,蘇雪晴就尖叫起來。
“不可能!蘇清雨你做夢!”
“讓我給她下跪?她算個什麼東西!”
母親林嵐也立刻護住她,厲聲對我嗬斥:“蘇清雨,你別得寸進尺!雪晴是你的親姐姐!”
“親姐姐?”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親姐姐會想置我於死地嗎?”
“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算了。”我閉上眼睛,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等記者來了,我會告訴他們,我為什麼會跳樓。”
“我會告訴他們,姐姐是怎麼推我的,你們又是怎麼逼我的。”
“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再慘一點也無所謂。就是不知道,市長先生您的仕途,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一帆風順。”
“你!”蘇振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手都在哆嗦。
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名聲和地位。
我準確地踩在了他的命脈上。
病房裏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蘇雪晴躲在母親懷裏,怨毒地瞪著我,卻不敢再說話。
過了許久,蘇振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疲憊地揮了揮手。
“雪晴,照她說的做。”
“爸!”蘇雪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讓你跪下!”蘇振國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神裏的警告意味十足。
蘇雪晴嚇得一哆嗦,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不甘地咬著嘴唇,一步步挪到我的病床前。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那雙漂亮的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對不起。”她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屈辱和恨意。
我看著她,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磕頭。”我淡淡地提醒。
蘇-雪晴的身體僵住了,她抬起頭,滿眼血絲地看著我,像一隻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蘇清雨,你別太過分!”
“咚。”她最終還是把頭磕了下去。
真好聽。我滿意地想。
他們走後,病房再次恢複了安靜。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思考著接下來的問題。
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這隻是開始。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我的“哥哥”,蘇雪年,帶著一身戾氣闖了進來。
他剛從國外的物理競賽回來,風塵仆仆,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和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就是蘇清雨?”他將一個果籃重重地放在桌上,語氣裏滿是審視,“
我聽雪晴哭了整整一路,是你自己非要跳樓,還誣陷是她推你,逼她給你下跪?”
“你可真有本事,剛回蘇家第一天,就把家裏攪得天翻地覆。”
“我告訴你,我們蘇家不歡迎你這種心機深沉的瘋子。雪晴才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要是敢再欺負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他這張與我血脈相連,卻又無比陌生的臉,忽然笑了。
“哥哥,你這麼護著她,是因為她從小就體弱多病,需要人保護嗎?”我輕聲問道。
蘇雪年一愣,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隨即皺起眉頭:“是又怎麼樣?雪晴從小身體就不好,不像你,命硬得像塊石頭!”
“哦,”我拖長了語調,幽幽地說,“可我記得,小時候媽媽跟我講過,我們蘇家的孩子,身體都很好,從來不會生病的。”
我的話像一根針,輕輕紮進了蘇雪年的心裏。
他臉色微變,想反駁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蘇家的長輩們確實常常把“我們家孩子身體底子好”掛在嘴邊。
他看著我,眼神裏第一次出現了審視之外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