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內瞬間炸開了鍋。
“寧兒......啊不對,是鳶兒,鳶兒額頭流血了!”
“快拿醫藥箱!”
“這匾額好端端怎麼會掉下來!”
“喜字怎麼也全飛走了!”
溫駱寧的哭聲尖利又委屈,隔著門板都刺得人耳膜疼。
一片混亂中,霍衍的聲音清晰沉穩:
“看來今天諸事不順,實在不行,婚禮延期吧。”
“不行!”
溫駱寧幾乎是立刻尖叫著打斷他,聲音因為疼痛和恐慌而扭曲起來,
“不能延期!王爺,今天這婚必須結!必須!”
她強撐著場麵,語速快得有些不自然:
“你、你先去外麵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收拾一下,補個喜妝,馬上就好。”
她又急忙對著門口喊:
“爹!娘!你們進來幫我一下!”
其他人出去,他們命人關了院門之後,果斷衝進了小雜間。
門被“哐當”一聲推開,
溫駱寧第一個衝進來,
二話不說,揚手就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張賤嘴在咒我!”
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爹娘跟在她身後,盯著我的眼神早就不是昨晚的愧疚,
惡狠狠瞪我,仿佛我是害了他們一家人的仇人。
我驚恐地往後縮,弱弱喊了句爹爹娘親,
娘親喊來心腹嬤嬤,
剛剛她便一直守在門口監聽著我的一舉一動,
“大小姐,就是她!一直躲在裏麵嘀嘀咕咕地咒你!”
嬤嬤指著我聲音尖刻,
“什麼鞋跟斷了,繡金婚服裏有針,全都是這死丫頭說的!”
溫駱寧這才信了我的“本事”,
沒想到我的烏鴉嘴居然會這麼地靈驗,
她眼睛通紅,瘋了一樣尖聲喊丫鬟去調配最黏膩的漿糊。
“烏鴉嘴......我讓你再咒!我讓你再說話!”
她接過那一大碗漿糊,
轉過身,直接獰笑著朝我走來。
我嚇得拚命向後縮,身體抵著冰冷的柴垛,徒勞地掙紮著被捆住的手腳。
“不要,姐姐,爹娘,求求你們......”
霍衍卻在這時敲了敲院門:
“鳶兒?需要幫忙嗎?
溫駱寧一個激靈,立馬整理好衣服頭發出去應付霍衍,
出去之前快速吩咐爸媽:
“快點!把她的嘴給我封嚴實了!別讓她再發出一點聲音!”
溫駱寧出去之後,
我看向父母,趕緊哀求:
“爹娘,放過我吧!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啊,難道你們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父親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眼神冷漠:
“我們又沒養過你,哪來的感情!”
母親更是嗤笑了一聲:
“寧兒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隻要她好,你去死都沒關係!”
我的心口瞬間像被豁開一個大洞,
原來,我渴望已久的親情竟是這樣的不堪,
對被拐二十年的女兒毫無愧疚,甚至隻想讓她成為另一個女兒幸福的犧牲品,
門外,霍衍站在院內,低頭審視著眼前的溫駱寧,
他的語調微沉:
“鳶兒,你今天的反應很不對勁,你知道嗎?”
溫駱寧一愣,立刻換上委屈的語調:
“沒有啊王爺,我就是成親太緊張了嘛,我太想順利嫁給你了!”
她抬頭委屈巴巴地去看,
霍衍卻在那一瞬間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
雜物間裏,父親死死掰開我的嘴,
母親已經拿起了沾漿糊的刷子,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我絕望地掙紮著,
漿糊湊到了我的嘴邊就要擠出來,
當下什麼也顧不了,我一縮身子直接一頭撞翻後麵的整個柴垛!
咚地一聲悶響。
門外,霍衍立刻轉頭看向這邊:
“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