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言深把我拉到走廊盡頭的窗邊。
他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眉頭緊鎖。
“媽,我知道您愛念念。”
“但是淺淺她剛生完孩子,情緒很不穩定。”
“醫生說這叫產後抑鬱,很嚴重的。”
“您是不是說了什麼話刺激到她了?或者做了什麼讓她誤會的事?”
我看著他,想把一切都告訴他。
從那條毛毯開始,到被扔掉的補品,再到今晚的遭遇。
“言深,是她。”
“她覺得我在跟你爭寵,她覺得我在向她示威。”
“她腦子不正常了,她認為我是她的競爭對手。”
我說得急切,聲音發顫。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最後一絲信任也消失了。
“媽,您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我被他推出了急診區域。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裏,我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醫院。
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周淺正溫柔地給女婿喂著一碗粥。
她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厭惡。
等女婿了去醫生辦公室,周淺立刻走到我麵前,臉上恢複了漠然。
“簽了它。”
她將一張紙和一支筆,塞進我手裏。
那是一份手寫的《認罪書》。
上麵陳述了我,薑禾,如何因為嫉妒女兒婚姻幸福,挑撥他們夫妻關係。
如何捏造事實,汙蔑女婿。
最後,如何因為爭吵,情緒失控,抱著外孫女綁架離家,並最終導致孩子病危。
認罪書的最後一條是:本人薑禾,深刻認識到自己因年老而產生的精神偏執行為,自願斷絕與女兒周淺一家的一切來往,永不相見。
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那張紙。
“這是什麼?”
我的聲音嘶啞。
“這是你的護身符。”
周淺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言深心軟,他到現在還覺得你隻是一時糊塗。”
“隻要你簽了這份東西,承認自己有病,他就會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追究你。”
她俯下身,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不簽也行。”
“隻是你說,警察和法官,是會相信一個歇斯底裏的老太婆,還是會相信一個差點失去孩子的、可憐的母親?”
我愣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崩潰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