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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和兩個保安費了好大勁才把我從憤怒的人群中拖出來。

我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樣子，臉上火辣辣的疼。

眾人一臉戲謔，全然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媽躺在病床上繼續哭喊：“我要被這個逆女氣死了！老天爺為什麼給我這麼個白眼狼女兒啊！”

穆雅被一群大媽圍在中間，眼淚嘩嘩往下掉。她捂著臉，聲音哽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回來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妹妹，你不要再鬧了好嗎？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醜態嗎？你不過是照顧了媽幾天，你就這樣嗎？”

嗬，好一個照顧幾天。

她也真說得出口。

我氣得漲紅了臉。

“才幾天？我照顧了整整三個月。”

“妹妹，那不是因為你有空嗎？你看我也和你說了，我忙完了就會過來幫忙照顧的......我知道你怨我，我也錯了。”

“雅雅你別這麼說，錯的不是你。”

“就是，你這麼懂事，哪裏像某些人！”

圍觀的人紛紛安慰她，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他們的眼神就如毒蛇般，將我纏繞，令我感覺到窒息。

濃稠而又深沉。

就在這時，我媽的手機響了。

視頻電話。

她接通後，屏幕裏立刻出現了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臉。

“大妹子，我們都看到直播了！”

“讓她趕緊給雅雅道歉！”

電話那頭的指責聲鋪天蓋地砸過來。我站在那裏，全身發抖。

全世界都在指責我。

全世界都與我為敵。

我掙開保安的手，一步步走向病床。

周圍的人立刻警惕起來：“她又要幹什麼？”

“快攔住她！”

我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病床前，拿起那份協議。

冷冷地開口：“簽，或者我把你和我姐做的醜事，現在就捅出去。”

“你個逆女還敢威脅我？！”我媽正要破口大罵。

卻在這時，她的眼神無意中掃過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著。

上麵是一個APP的界麵，圖標是一個很小眾的保險理賠公司LOGO。

專門處理“特殊意外”的那種。

我媽的瞳孔猛地收縮。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

她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又絕望地看向穆雅。

病房裏的人還在罵我，但我媽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盯著我手機屏幕，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靜靜地站著，什麼都沒說。

有時候，沉默比任何威脅都更可怕。

“媽？”穆雅察覺到異樣，“媽你怎麼了？”

我媽沒回答。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拿起筆。

顫抖著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圍觀的人都懵了。

“她怎麼簽了？”

“剛才不是還不同意嗎？”

我媽簽完字，用盡全身力氣對穆雅吼道：“把卡還給她！快！快點！”

“媽？”穆雅不明所以，“什麼卡？”

“銀行卡！”我媽的聲音都破了，“快還給她！”

卻在這時，她的眼神無意中掃過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