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身後的程晚棠是什麼心情,總歸不會太好。
但我心裏也知道,程晚棠那個任性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我撐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攝政王府。
這些天,我忙著籌備太後娘娘的壽宴,幾乎夜夜難眠。
全京城都知道太後娘娘喜愛我,放心將壽宴之事交給我,我自然要做到最好。
我進了院子,揉了揉眉心。
我想到一個小時前,我收到爹娘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阿姐回來了。
當時,我身體僵在原地。
我想到程晚棠會回來,隻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我還是難免愣住。
這時,侍女小桃走進門,稟報道:
“夫人,王爺來了。”
我愣了一瞬,瞬間掛上得體的笑容。
“夫人,你回來了。”溫潤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起身,抬頭看去,蕭景言一身玄黑色的衣袍,依稀可見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高挑的身形,優越的容顏,淩厲的眉眼此刻柔和的看著我。
他微微蹙眉,擔心的看著我。
“夫人怎麼這麼累?這幾天沒睡好嗎?”
我笑了笑:“壽宴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睿兒玩的開心嗎?”
蕭景言上前,輕輕將我攬入懷中。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間,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著我的背,輕聲道:
“睿兒很開心,已經累的睡下了,可惜夫人不在,下次咱們一家三口出去看花燈。”
我笑著點了點頭。
“本王很想你”他說道,語氣中帶著曖昧的旖旎。
我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心裏卻無比寒冷。
我感受到一片柔軟貼在我的後脖,我身子僵在原地,腦子裏全是白日程晚棠和我說的話。
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回應他。
我微微有些抗拒的用手撐開我與他之間的距離。
“妾身......”
我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我清晰的感受到蕭景言的身子僵住了一瞬。
我敏銳的察覺到他不開心了。
半響,蕭景言笑著接過我的話茬:
“這段時間夫人太累了,早些休息吧。”
他為我找好了理由。
說完,他在我額間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床鋪。
我身後,藏在陰影中的男人臉色昏暗不明,渾身的氣壓幾乎凝固,視線緊緊鎖在那個心事重重的背影上。
次日,我照常出門,剛出王府,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手攥緊了馬車的簾子,眉頭緊緊皺起。
我剛想放下簾子,可惜太晚了。
程晚棠看到了我,她猛地衝到我車前,馬兒被她驚了一下,不安的原地踱步。
馬夫急切的想拉走程晚棠。
可程晚棠不依不饒,即便被拉走,還拚命喊著:
“程念禾!你別給我裝死!你占著你姐夫,你還要臉嗎?”
她尖銳刺耳的嗓音,引得周圍人的關注。
幸好這時候還早,街上的路人還不是很多。
我吩咐馬夫將馬車拉到街邊,確保不會影響其他路人的行走,然後走下馬車。
我冷臉看她,程晚棠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用手扶了扶發髻的金釵。
她笑道:
“怎麼?怕別人知道你這個攝政王妃內有隱情?還是怕景言知道我回來,會不要你?”
我聲音像淬了冰,“程晚棠,念在你我之間有一絲血緣的份上,我最後一次告誡你,別再來找我。”
程晚棠絲毫沒有將我的告誡放在眼裏。
她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程念禾,你就是害怕了,畢竟你從小就活在我的陰影下,對我嫉妒,想要取代我也是人之常情。”
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上前幾步,附在我耳邊說:
“可惜,你一個庶女,鳩占鵲巢總會被趕走的,我就等在這裏,等見到景言,我會和他解釋清楚,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還有睿兒,他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和他有著無法割舍的血緣關係,你永遠都無法取代我!”
我沒說話,轉身上了馬車。
這次,程晚棠沒再攔我。
我掀開簾子往回看,看見她嘴角含笑的看著我的車。
我渾身發寒。
程晚棠從小被嬌慣,做事一向不知章法,隻要有人不順她的心,她便會攪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寧。
我深呼一口氣,拚命將自己的想法從她身上拉回來。
這些年,我苦心掌管王府和謀劃。
如果和離,不僅是我,還有蕭景言,我們的利益都會受到打擊。
蕭景言尚且有退路。
而我的身後隻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