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臨盆那天,突發羊水栓塞。
身為外科聖手的丈夫周晉言,為了去給白月光的女兒切闌尾,親手簽了我的病危通知書。
他冷漠地說:“闌尾穿孔會死人,你是個成年人,忍一忍。”
我九死一生,子宮摘除,剛出生的兒子被斷言活不過三天。
五年後,我攜手億萬總裁歸來,成為國內頂尖的兒童心理學家。
而他,風光無限的周院長,在看到我身邊那個與他如出一轍的縮小版時,當場瘋了。“寧寧,那是我們的兒子,對不對?”
我挽住身邊男人的手臂,笑得雲淡風輕:“周院長,我兒子姓陸,和你沒關係。”
“醫生,我好痛!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死死抓著護士的手,腹部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羊水栓塞,產科最凶險的並發症,死亡率高達 80%。
“快!快去叫周醫生!隻有他能做這台手術!”護士長臉色慘白,聲音都在發顫。
周晉言,我的丈夫,海城第一人民醫院最年輕、最負盛名的外科聖手。
很快,穿著無菌服的他衝了進來,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
“晉言,救我......”我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伸出手顫抖地喊他。
他握住我的手,語氣還算溫和:“別怕,寧寧,有我在。”
我剛鬆了一口氣,手術室的門卻被猛地推開。
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氣喘籲籲:“周醫生,不好了!急診那邊送來一個小女孩,是白薇小姐的女兒,急性闌尾炎穿孔,需要立刻手術!白小姐指定要您!”
白薇,我丈夫周晉言那早逝白月光——白月的雙胞胎妹妹。
我心中警鈴大作,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護士長當即嗬斥:“胡鬧!周醫生正在搶救他太太!羊水栓塞,隨時一屍兩命,你不知道嗎?一個闌尾炎手術,讓李主任做!”
小護士快哭了:“可是......白小姐說別人的技術她不放心,她女兒瑤瑤才五歲,是白月姐留下的唯一血脈......”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冰窖。
我看著周晉言,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晉言,我肚子裏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那邊隻是一個闌尾炎,求求你,別走......”
周晉言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可那絲掙紮,在聽到“白月唯一的血脈”時,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毫不留情地甩開了我的手。
他看著我痛苦扭曲的臉,眼神裏沒有一絲丈夫對妻子的心疼,隻有一種被無理取鬧糾纏的厭煩。
“她隻是個孩子,闌尾穿孔也很危險。”
他冰冷的聲音,像一把淬毒的刀子插進我的心臟。
“你是個成年人,忍一忍。”
忍一忍?
我在鬼門關前徘徊,我的孩子隨時可能胎死腹中,他竟然讓我忍一忍?
護士長都看不下去了,攔在他麵前:“周醫生!你不能走!林若寧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
周晉言卻看也不看她,徑直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支筆。
刷刷幾筆,在我的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他龍飛鳳舞的名字。
“我已經簽了字,授權你們進行一切必要的搶救措施。”
他把筆扔在托盤裏,發出刺耳的聲響。
“出了任何事,我擔著。”
說完,他甚至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毅然決然地轉身,大步走向了另一間手術室。
那裏,有他白月光的女兒在等著他。
而我,他的妻子,和我們未出世的孩子,被他親手放棄了。
整個產房,死一般的寂靜。
我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身下的血像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之前,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
寶寶,別怕。
媽媽就算是死,也要把你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