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幻想過無數次,洞房花燭夜,他見到我真容時的驚豔表情。
可隨著年齡增長,林挽月的容貌越發嬌豔動人,而我始終平凡無奇。
謝逸安來找我的次數漸漸少了,即使來了,目光也更多追隨著巧笑倩兮的林挽月。
他開始接受林挽月刻意表現出來的善良大度,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不耐。
甚至開始相信旁人對我的汙蔑。
林挽月每次陷害我,他都說:“挽月心善,定是你誤會了。”
每次我委屈辯解,他都說:“昭月,你要懂事,她是嫡姐,你忍讓些。”
我的心,就在他一次次的“懂事”和“忍讓”中,慢慢冷卻。
直到今天,他輕描淡寫地奪走我的善行,安給林挽月,還用“毫無德行”來形容我......
我對他的最後一絲幻想也沒了。
三天後,我被放出祠堂。
雙腿早已沒了知覺,站都站不起來。
是丫鬟翠竹哭著將我背回那破舊的小院。
當夜,我便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噩夢不斷。
病中不知日月,隻覺得渾身滾燙,喉嚨幹得冒煙。
偶爾能感覺到翠竹偷偷用濕毛巾替我擦拭降溫,聽到她低低的哭泣和咒罵:“......真是黑了心肝......小姐都病成這樣了,連個大夫都不請......”
不知過了多久,熱度才稍稍退去。
我勉強睜開眼,隻見窗外天光微亮,竟已是清晨。
“喲,妹妹可算是醒了?真是命大,我還以為你這小身板,跪個祠堂就沒了呢。”一個嬌俏又刻薄的聲音響起。
林挽月穿著一身嶄新的縣主規製服飾,珠翠環繞,得意洋洋地站在我床前。
她如今是禦封的縣主,更是春風得意。
“姐姐如今已是什麼都有了,還來我這做什麼?”
她冷哼了一聲,一臉惡毒,“當然是看看你死了沒有啊?你要是沒了,我和逸安哥哥才能沒有任何阻隔地在一起啊!”
她私下與我說話向來這般無所顧忌,府裏無人不知。
可偏就謝逸安全都看不見,還堅信她是個天真無邪、善良大度的嫡姐。
“我那日已經說了,他這門婚事我不要了,如你所願,你走吧。”
我閉上眼,懶得看她。
“是你自己沒本事,就怪不得別人。”林挽月又向前走近了兩步。
她嗤笑,“小時候有逸安哥哥護著你,他長得好看,身份又高。那時我真氣啊!可你看看現在,林昭月,你不還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娘當年拚了命的救下了侯府老太君,現在還不是為我做了嫁衣?”
縱使在這府裏聽過無數次類似的話,可再聽到她這樣說,心裏還是像被人用刀子剜去一塊肉般的疼。
她走到近前,“瞧瞧你這張臉,平庸無奇,連給我提鞋都不配!逸安哥哥願意娶你,不過是可憐你,履行婚約罷了!他心裏裝的是誰,你難道沒點數嗎?”
我我死死咬著嘴唇。
攥緊了薄被,指甲掐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