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親六年後,夫君替戰友遺孀進宮求了誥命,又將她和膝下五歲的兒子接回府中安置。
那遺孀體弱,他便將我們的主院給讓了出來。
她的兒子性情頑劣,撕碎我們女兒的風箏,將她推進湖中導致高燒不退。
夫君也並未責怪。
“楓兒母親體弱,父親久戰沙場多年未歸,如今又已經犧牲,對他難免疏於管教,我們應當多包容些。”
可當他再次為了那母子倆將我們扔在大雪中時,我突然有些累了。
回京後我便向皇後姑母求了道聖旨。
和離聖旨。
......
“你當真舍得?”
皇後姑母心疼的撫摸我冰冷慘白的臉頰,卻還是不放心的詢問。
“當初你可是追在他身後整整三年,才求來這門婚事,如今又有了孩子......”
是啊,九年前宋裴硯凱旋回京從暴亂的馬蹄下救下我時,我便對他一見鐘情。
苦追三年終於如願。
婚後他甚至為了我主動留在京城,沒有再隨軍出征。
我以為他對我是有情意的,直到薑沅的出現,我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愛與不愛的區別。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姑母應允了我。
“隻是要等七日後陛下南巡歸來方能擬旨,屆時和離聖旨會送去尚書府。”
因我體虛,姑母特地派了轎攆送我。
我抬著虛扶的腳步剛跨進大門,便被突然伸出來的木棍重重擊在了膝蓋上。
狼狽跌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臉惡意做鬼臉的男孩。
“活該!你是不是又進宮找皇後告爹爹和娘親的狀了,你這個壞女人!”
“大膽!你怎敢對夫人動手!”
貼身婢女花影將我扶起後又憤怒的將他手中木棍奪過扔到一邊。
豈料這一舉動更引得他不滿,衝上來就是又踢又咬。
花影忍著痛意推了他一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後開始撒潑打滾。
“壞女人的賤婢也是壞女人!”
分明才五歲的孩子竟學會了這樣的詞語。
“在鬧什麼!”
聞言,那哭嚎的孩子迅速爬起來撲進他懷中。
“爹爹!她們欺負我!”
可笑的是,他口中的爹爹正是我的夫君。
起初我也有過不滿,可宋裴硯卻覺得我不夠大度。
“楓兒自小便沒了父親已是可憐,你又何必如此計較。”
“你也是當娘的人了,應當知曉他們的苦楚。”
可我不是他的娘,他亦不是他的爹。
聽完他添油加醋的話後,宋裴硯一臉失望。
“薑沅孤兒寡母身世淒淩,你為何就是容不下她們?”
他也認定我是進宮告狀,要動他心尖尖上的人。
我有更重要的事,無心與他周旋。
正準備離開時,身後的花影卻突然被宋裴硯命人扣下。
“以下犯上欺辱小公子,罰十杖。”
我難以置信,撲上去阻止,卻也被他讓人按住。
“若誰阻攔,再加十仗!”
看著被打的咬破了唇都不吭一聲的花影,我心都在滴血,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我後悔了,宋裴硯,我後悔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