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拖著步子回到出租屋，剛才在律所經曆的一切還在腦子裏嗡嗡響。

我需要確認一些東西，一些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打開電腦，習慣性先登那個存了所有工作備份的私人雲盤。

“密碼錯誤。”

我皺眉，又輸了一遍，確認大小寫沒問題。

“賬戶已被鎖定。”

心裏咯噔一下。

我趕緊試另一個專業論壇的賬號——也登不上了。

第三個、第四個......所有跟我工作有關的線上賬戶，全都被鎖了。

後背開始冒冷汗。

我撲到書桌底下翻出備用移動硬盤，這是最後的指望了。

插上電腦，識別成功，點開文件夾。

裏麵大部分重要文件卻都顯示“文件已損壞或無法讀取”。

我猛地反應過來。

林雅！

她動過我辦公室電腦，而我的個人電腦和雲端都跟辦公室電腦設置了同步！

肯定是裴清卓給了她權限，不僅遠程清空了我的雲端，還在我係統裏埋了病毒。

他們想趁我最後一次連接的時候，把我本地備份也毀了！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開除，這是要把我在數字世界裏徹底抹掉。

我強忍著頭暈和胃疼，抖著手拿起手機。

人脈......說不定還有人能幫上忙？

打給一位認識多年、公認很正派的李教授。

電話響了很久才通，我剛說“李教授，我......”，就被他打斷了。

“顧律師啊，”他聲音透著刻意的疏遠。

“我這邊還有個國際會議，挺忙的。你......多保重。”

說完就直接掛了。

甚至我還沒完整說幾個字。

我不死心，又打給幾個曾經很欣賞我的老師、同學。

不是沒人接，就是剛接通就找借口掛斷。

最後一個電話是個曾經一起做課題的年輕學者接的，他壓著嗓子飛快地說：

“顧姐，裴老師放話了，誰再跟您來往就是跟他作對......對不起！”

電話被掛斷。

最後一條人脈線，也斷了。

我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就在這時，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不是來電，是郵件和新聞推送。

第一封就是律師協會的正式通知。

“關於對顧宴寧律師涉嫌泄露客戶機密立案調查的通知”。

裏麵雖然寫著“證據尚在核實”......

但後麵的“調查期間暫停執業”已經跟判刑毫無區別了。

緊接著，手機屏幕被一堆新聞標題刷屏：

《深扒“程序正義”代言人顧宴寧的真麵目：學術抄襲、泄露機密、人格破產》

《獨家：顧宴寧與多名客戶存在不正當往來，疑為案源不擇手段》

《律協已對顧宴寧啟動調查，昔日明星律師跌落神壇》

每篇都寫得有模有樣。

裏麵的配圖是我和客戶正常的工作合影，文字卻拚命往歪處寫。

甚至引用所謂的“內部人士”爆料，把我堅持程序正義說成“裝清高”、“妨礙司法”。

最要命的那篇，連我正在被律協調查的“內部消息”都爆出來了，說得跟我已經定罪了一樣。

手抖著點開微信，未讀消息紅得刺眼。

正要點開查看，裴清卓打來視頻。

他的身形慵懶，麵容帶著極盡的嘲諷，像極了勝利者：

“宴寧，你現在就像一塊用過的抹布，又臟又沒用，除了安靜地消失，別無選擇。”

與此同時，還在的幾個行業群裏，消息頻繁跳出，全部在討論我的“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