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當天很快就到了,謝清允的臉上滿是喜悅。
跟和我結婚那天的平淡相比,這種喜悅讓我如墜冰窟。
賓客對著宋寧喊著我的名字,宋寧神色自然,反而是謝清允皺起眉頭。
我不禁想到以前宋寧和男友出去玩時,我故意扮演她去製止那些欺負謝清允的混混下屬。
甚至我和謝清允之間還有個暗號。
他放學一被人約架欺負,就把小雛菊放在我班級的窗台上。
所以我設計的婚禮上特意用小雛菊來裝扮,隻可惜站在中心的新娘卻不是我。
謝清允抬手敬酒時,手腕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刀疤,全是他自殺的痕跡。
最嚴重的一次,我借著送作業本的名義去他家看望他。
入目卻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孤零零地躺在狹窄的房子裏,滿臉都是絕望與痛苦。
我情不自禁喊出了扮演宋寧時給他取的外號,小哭包。
本來掙紮著不讓我靠近的他瞬間泄氣,慢慢握緊了我的手,哭著說自己想和我一起活著。
後來他對我大肆追求,我以為他已經明白了一直救他的人是我。
直到今天,他拿著話筒滿臉春風得意,感謝宋寧把他從校園霸淩中救贖出來。
“我的老婆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是我心中最皎潔的明月,往後餘生隻照我一人。”
我含著淚看著他把我的樁樁件件功勞歸於宋寧身上。
我抹去眼淚後,幹脆利落地把身上一直備著的抑鬱症的藥和抑菌創口貼丟進垃圾桶裏。
低下頭,手上是謝清允的暗戀筆記。
上麵記錄了宋寧救贖他的點點滴滴,包括宋寧的言行舉止、愛好飲食,甚至連她的經期疼痛都記錄得很詳盡。
滿滿的暗戀痕跡,對象卻不是我。
怪不得高中那段時間有個未解之謎。
有個人永遠比宋寧更早知道她的經期,一連七天送她現煮的紅棗薑茶。
恰好那段時間的謝清允每天早上都犯困,手上滿是薑味。
一天吃兩袋泡麵的人變成了一天隻吃一個饅頭充饑。
從不好奇任何八卦的他也追著問我,宋寧最後回家到底喝完了薑茶沒有。
以前外人往往會分不清我和宋寧,他卻能一眼找出來我們倆的區別。
我以為這些是愛我的表現,其實是他早對宋寧的有所覬覦。
我不禁苦澀又扭曲地想。
謝清允知道真相後會後悔嗎?
沒等我細想,中場休息時麵露得意的宋寧帶著謝清允找上我。
“姐姐這個項鏈不錯,就是有點像骨灰項鏈,在婚禮上戴這個是故意讓婚禮變得晦氣嗎?”
她抬手舉杯敬我,言語裏滿是惡意。
昨天她還得意地告訴我,那場車禍是她故意為之。
而醫生想告訴謝清允,我們的孩子被火化成骨灰時也被宋寧提前截斷信息。
謝清允仔細一看後臉色鐵青,命令保鏢將我的骨灰項鏈放入火盆裏燒了。
“不!這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你總不肯信我?”
我痛苦地尖叫出聲,謝清允眉目卻愈發陰沉,咬牙切齒責問我。
“你分明難以受孕,找理由也要找個實際點的,別看到小寧懷孕就嫉妒!”
火盆吞噬項鏈,我眼睜睜看著一陣火花冒出來後骨灰徹底成了灰燼。
我的心裏刺痛萬分,如同千瘡百孔。
謝清允帶著怒氣摟著宋寧去換衣服,背影決絕,徒留我一人捶地痛哭。
片刻後,我搖晃著站起身。
轉頭麵無表情地撕掉了謝清允為表誠意親自手寫的結婚請帖。
離開之際,回到現場的謝清允正宣布要把公司所有股份轉給宋寧。
“請大家把目光移到屏幕上,親眼見證這一刻。”
我平靜跟在導師後麵,冷笑一聲。
既然他們決絕至此,我送給他們的結婚大禮包也該出現了。
下一秒,屏幕滋啦一聲,宋寧瞬間頭冒冷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