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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玉，你瘋了！”

周牧陽怒吼出聲，“你知道這個指標對我有多重要嗎？這是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唯一的機會！”

“我當然知道！”

我點點頭，甚至還笑了笑，“所以，我不會讓你走的。”

“你！”

周牧陽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就想打我。

我沒有躲，隻是冷冷地盯著他。

這一巴掌要是落下來，明天全村都會知道，拿到返城指標的周知青，為了個相好的，要打死自己的老婆。他的前途，也就徹底完了。

周牧陽的手臂在半空中僵住了，他看著我毫無懼色的眼睛，最終還是恨恨地放下了。

一旁的孫倩見狀，眼珠子一轉，突然捂著胸口，軟軟地倒了下去。

“牧陽哥，我心口疼......”

周牧陽果然立刻慌了神，也顧不上跟我對峙，打橫抱起孫倩就往外衝，嘴裏還焦急地喊著：

“倩倩，你撐住，我馬上送你去衛生所！”

院子裏很快恢複了安靜，隻剩下外麵鄰居們壓低聲音的議論。

我漠然地關上院門，將一切嘈雜隔絕在外。

傍晚時分，我的婆婆張桂芬殺上門來了。

她一腳踹開院門，叉著腰站在院子中央，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林香玉你個喪門星！不下蛋的母雞！我們周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娶了你！現在牧陽好不容易有了出息，你竟然敢拖他的後腿！”

她嗓門極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見。

我掏了掏耳朵，從廚房拎起一桶剛打上來的井水。

不等她反應，一桶冰涼的井水從頭到腳，盡數潑在了她的身上。

“啊！”

張桂芬發出一聲尖叫，瞬間成了個落湯雞，指著我的手都在哆嗦：

“你這個賤人！你敢潑我！”

“是你自己闖進我家，滿嘴噴糞，我幫你洗洗嘴巴，不用謝。”

我把木桶往地上一扔，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樣指著鼻子罵了三年，不敢還口，最後還被她和周牧陽聯手推進了冰冷的河裏。

這一世，我憑什麼還要忍？

張桂芬氣瘋了，張牙舞爪地就朝我撲過來，想撕我的頭發。

我側身一躲，腳下輕輕一絆。

她本就因為憤怒站立不穩，被我這麼一絆，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院子裏的泥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院子外，看熱鬧的村民發出一陣哄笑。

張桂芬漲紅了臉，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我看著她，聲音大到可以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朵裏。

“想讓我同意周牧陽回城，可以。讓他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