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逢人就說我智力低下,以此騙取學校和鄰居的補助。
社區來人核實,她就用針紮我大腿,逼我當眾尿褲子,學狗叫。
看著“癡傻”的我,所有人都信了她的話。
她靠著我的“傻”,過上了不用上班的清閑日子。
直到新來的社工是個心理學碩士,一眼看穿了她的把戲。
她提出要帶我去做一個“全麵專業的智力與精神鑒定”。
我媽怕事情敗露,當晚就聯係人要把我賣到山裏去。
......
我媽聯係人販子的電話,是在隔壁房間打的。
老舊的木門隔音很差,她興奮又刻薄的聲音像針一樣紮進我耳朵裏。
“......對,就是那個傻子,腦子不靈光,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
“新來的社工多管閑事,非要帶她去做什麼鑒定,我怕露餡。”
“你們給個好價錢,趕緊弄走,賣山裏給人生娃,或者打斷腿去要飯,都行,隻要別再讓我看見她。”
“錢到手,我就說她自己走丟了,一個傻子,誰會費心去找。”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身體因為恐懼而僵硬,但內心卻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掛斷電話,她推門進來,臉上帶著我無比熟悉的,那種摻雜著算計的虛偽笑容。
“念念,來,媽給你衝了杯熱牛奶,喝了早點睡。”
她把杯子遞到我嘴邊,眼神裏滿是催促和不耐。
溫熱的牛奶散發著甜膩的香氣,我卻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我看著她,這個給了我生命,卻又親手將我推入地獄的女人。
我沒有反抗,順從地張開嘴,將那杯加了料的牛奶一飲而盡。
她滿意地笑了,拿走杯子,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我的背。
“睡吧,我的好女兒,睡一覺,一切就都好了。”
是啊,睡一覺。
要麼在地獄裏永眠,要麼在人間裏新生。
我閉上眼睛,黑暗吞噬我之前,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一直攥在手心裏的東西,塞進了褲子的夾層裏。
那是一張名片。
上麵印著:心理谘詢師,林希。
這是那位新來的社工姐姐今天偷偷塞給我的。
她說:“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打給我。”
我沒有機會打了。
但我賭,賭她會來找我。
賭我這條爛命,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