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我帶著驚天的發現回到家時,別墅裏一片狼藉。
昂貴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而周宴,就縮在沙發角落,眼神呆滯,流著口水,嘴裏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但他偶爾會突然抬頭,用一種極其清醒而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我,那眼神讓我明白,他的理智並未完全喪失,隻是被困在了瘋狂的軀殼裏。
婆婆正坐在地毯上,雙目赤紅,神情癲狂。
看到我,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嘶吼道:“那個大師明明說萬無一失的!都是你!都是你肚子裏的孽種!”
她猛地撲向我,卻在半途力竭地跪倒在地,轉而開始瘋狂地翻閱麵前那本泛黃的線裝古籍。
“一定有別的辦法......”
她神經質地念叨著,手指因用力而顫抖。
她的指尖匆匆劃過一頁描繪著“陣法對衝”的警示圖文,因不懂其複雜而煩躁地直接翻了過去。
我心中一動,下意識將那個兩條蛇糾纏的詭異圖騰牢牢記在心裏。
終於,她的目光定格了,指著古籍上的一個血色陣法,眼中迸發出狂熱而駭人的光芒。
“蘇青,你過來。”
她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瘋狂的笑意,輕描淡寫地說,“既然你這個母體被衝撞了,那就用更純淨的子體來獻祭。我們可以擺一個血親獻祭陣,用你肚子裏孩子的血脈靈氣,為周宴重鑄氣運!”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也斷了。
虎毒尚不食子!
她竟然想用我未出世的孩子的命,去換她那個廢物兒子的前程!
“反正他也是周宴的孩子,他的福氣給他爸,不都是一家人嗎?”
她還在說著風涼話,那語氣,仿佛是一種恩賜。
我渾身發冷,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
我知道,這時絕不能硬碰硬。
下一秒,我猛地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著抓住她的褲腳,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媽!不要!”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用盡了我畢生所有的演技,“孩子還太小了,靈氣不穩,萬一陣法不成,反噬得更嚴重怎麼辦?周宴他......他經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我的哭喊,似乎讓她有了一絲動搖。
我見狀,立刻拋出了準備好的計劃:
“媽,不如讓我來想辦法!我聽說,那個能跟周宴抗衡的陸澤川,好像也有類似的法門!不如讓我去接近他,把他的好運,引到周宴身上來!”
以毒攻毒,奪走死對頭的好運,這完全符合婆婆陰狠的行事邏輯。
她半信半疑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審視。
良久,她看著書房裏再次傳來周宴砸東西的暴怒吼叫,終於咬了咬牙。
“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她冰冷地說。
“如果一個月後,你不能讓周宴好起來,那我就隻能用我自己的法子了。”
婆婆轉身離開,沒有看到我低下頭後,臉上那得逞的、冰冷的笑容。
我的目標,從來不是偷陸澤川的運。
而是要找到這個牌桌上的另一個玩家,與他聯手,掀翻整個賭局!
但想接近陸澤川這樣的人,比登天還難。
他警惕、敏銳,從不輕易讓人靠近。
我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籌碼,一個能讓他放下所有戒備,不得不坐下來聽我說話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