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貼身丫鬟能偷走屬於我的好感度。
前世,無論我做什麼,在父母和未婚夫眼裏都是錯的,而她卻人見人愛,最終取代我成為正妻,將我活活餓死在冷院。
重生歸來,她又端來那碗能偷走旁人好感的安神湯,想要騙我喝下。
我接過湯藥,轉身就澆灌在了花園裏最名貴的那株“並蒂蓮”上——那是我那位權傾朝野的未婚夫最心愛的花。
偷走人的好感算什麼?
有本事,去偷一株死物的“好感度”試試看。
我死在了一個大雪紛飛的除夕夜。
活活餓死的。
在我那權傾朝野的未婚夫——靖王陸驍的後院裏。
死的時候,我聽見前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他們正在慶祝我的貼身丫鬟雲秀被扶為正妻。
我那曾經最疼愛我的爹娘,正滿臉慈愛地拉著她的手,誇她懂事溫婉,是陸家主母的不二人選。
而陸驍,那個我愛慕了十年、曾與我海誓山盟的男人,正親手為她戴上一支金步搖,眼裏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秀兒,從今往後,你便是我靖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雲秀依偎在他懷裏,嬌羞地笑:“多謝王爺厚愛。隻是......姐姐她畢竟是相府嫡女,這般對她,會不會太過了?”
我娘立刻冷哼一聲:“提那個孽障做什麼?她心胸狹隘,驕縱蠻橫,三番五次頂撞王爺,還敢出手傷你,如今被關在冷院,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爹也跟著附和:“不錯,此等惡女,我們相府沒有這樣的女兒!餓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你看,就連親生父母,都巴不得我死。
可他們不知道,我之所以會變成他們口中那副不堪的模樣,全都是拜我這位“好”丫鬟所賜。
雲秀能偷走我的“好感度”。
隻要她對我“好”,比如送我一支釵、一碗湯,我身上那份源自別人的好感,就會被她偷走。
而我,則會繼承與之相反的“厭惡值”。
於是,她人見人愛,我則人見人憎。
最終,她取代我,成為高高在上的王府主母,而我,則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被活活餓死在無人問津的冷院裏。
魂魄離體之際,我聽見雲秀對陸驍說:“王爺,姐姐她......好像斷氣了。”
陸驍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冷得像窗外的冰雪。
“拖出去,喂狗。”
......
“小姐!小姐!您又做噩夢了?”
一聲急切的呼喚將我從無邊的恨意中拉回。
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雲秀那張掛著焦急與關切的臉。
她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正小心翼翼地遞到我麵前。
“小姐,您最近總是睡不安穩,奴婢特意為您熬了安神湯,您快趁熱喝了吧。”
“喝了它,保管您今晚睡個好覺,明日見了王爺,也能討他喜歡。”
我看著那碗熟悉的湯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就是這碗湯。
前世,我喝下之後,第二天在陸驍麵前就莫名其妙地大發脾氣,將他最心愛的一方硯台摔得粉碎。
從那以後,陸驍對我的態度便一落千丈。
而雲秀,卻因為“勸慰”我時表現出的“溫婉大度”,第一次得了陸驍的青眼。
我抬起頭,死死盯著她。
那目光中的怨毒與仇恨,是如此的刺骨,讓雲秀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她被我看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小姐,您怎麼這麼看著奴婢......是湯太燙了嗎?”
旁邊的二等丫鬟翠兒忍不住插嘴:“小姐,雲秀姐姐對您最好了,為了給您熬這碗湯,她在小廚房守了一下午呢!您就別總對她甩臉子了。”
聽聽,所有人都覺得她對我好。
前世,我也這麼覺得。
直到死後,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她不是喜歡偷走別人的好感度嗎?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滔天恨意,再抬眼時,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抹詭異的淺笑。
“辛苦你了,雲秀。”
我伸手,接過了那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