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名叫“勝一”那天,我就輸了。
我救了落水的弟弟,醒來的他卻指著我,哭喊是我推他下去。
爸爸親手將我的頭一次次按進泳池,直到我徹底沒了呼吸。
媽媽抱著弟弟,冷眼旁觀:“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也好。”
他們不知道,我重生在了爺爺從鄉下接來的傻女身上。
當他們逼著我跪下給弟弟當馬騎時,我攥緊了拳頭。
這一次,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唯一,你永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小公主。”
這句話,我聽了十八年。
我叫江唯一,爸爸是集團總裁,媽媽是著名畫家。
我生來就是天之驕女,活在蜜罐裏,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唯一。
直到五年前,弟弟江勝一出生。
戰勝唯一的“勝一”。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在我心上,也預告了我未來的人生。
爸爸推掉重要會議陪我參加活動的日子,一去不返。
媽媽為我講睡前故事的溫柔,也消失無蹤。
他們所有的愛和期待,都轉移到了那個軟糯的嬰兒身上。
但我天真地以為,他們隻是更需要照顧小的,對我的愛隻是換了一種方式。
直到今天,現實給了我最響亮的一記耳光。
盛夏午後,蟬鳴聒噪。
五歲的勝一在泳池邊追逐蝴蝶,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掉了進去。
我正在二樓畫畫,聽到驚呼聲,扔下畫筆就衝了下去。
來不及多想,我毫不猶豫地跳進冰冷的池水。
勝一在水裏胡亂撲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他,筋疲力盡地將他拖上岸。
“咳咳......”我顧不上自己濕透的裙子,立刻跪在地上給他做心肺複蘇。
一下,兩下......
“哇”的一聲,勝一吐出幾口水,終於醒了過來。
我剛鬆了一口氣,匆匆趕來的爸媽已經衝到了跟前。
勝一看到他們,小臉一皺,手指著我,嚎啕大哭:“是姐姐!是姐姐推我下去的!”
我愣住了,渾身冰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下一秒,臉上火辣辣一痛,爸爸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江唯一!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許傷害勝一!”
爸爸雙目赤紅,麵目猙獰,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往泳池邊拖。
頭皮被撕扯的劇痛讓我幾乎說不出話,我拚命搖頭:“不是我......爸爸,我沒有......”
“還敢狡辯!你這個惡毒的賤人,是想淹死他嗎?”
“唔!”
爸爸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抓著我的後頸,狠狠地把我按進了水裏。
冰冷的水瞬間灌進我的口鼻,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湧來。
我本能地掙紮,手腳胡亂地拍打著水麵,卻隻能換來爸爸更用力的按壓。
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時,他猛地把我提了起來。
“咳......咳咳!”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劇烈地咳嗽,眼淚和池水混在一起。
可還沒等我喘過氣,爸爸再一次將我的頭按入水中。
一次,又一次。
透過渾濁的水,我看見媽媽抱著受驚的勝一,站在不遠處。
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仿佛在看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最後一次被撈出水麵時,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
爸爸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在池邊,轉身抱起勝一,語氣瞬間變得溫柔無比:“勝一不怕,爸爸在。”
媽媽拿來幹淨的毛巾蓋在弟弟身上,滿是心疼:“快帶勝一去換衣服,別著涼了。”
他們帶著勝一揚長而去,沒有一個人回頭看我一眼。
我趴在冰冷的池邊,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漸漸消散。
原來,從弟弟名叫“勝一”那天起,我就已經輸了。
原來,在他們心裏,我早已不是那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