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車禍昏迷,丈夫不眠不休地守了我三個月。
睜開眼時,他正趴在我的床沿,胡子拉碴,眼窩深陷。
聽到動靜,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是狂喜。
“老婆,你醒了!”
他嘶啞地喊著,想來吻我。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都在感歎著愛的奇跡,等著我回應他的深情。
但我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親吻。
“我們離婚吧。”
我平靜地說。
“我嫌你臟。”
......
“芷芷,你終於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戚銘的聲音嘶啞,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
那張俊朗的臉此刻布滿了胡茬,眼窩深陷,滿是憔悴。
他欣喜地叫著我的名字,那副焦急關心的模樣足以讓任何女人心碎。
一旁的醫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地安慰道:“戚先生,您別太擔心。病人剛從長期昏迷中蘇醒,可能會有暫時的認知混亂,這是正常現象。您多跟她說說話,刺激一下記憶。”
“是,是,我知道。”
戚銘連連點頭,激動得語無倫次。
“老婆,你嚇死我了,你終於醒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芷芷,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他說著,俯下身就要吻上我的嘴唇。
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們臉上都掛著欣慰的笑容,低聲感歎著這真是愛的奇跡。
所有人都期待著一場劫後餘生的深情相擁。
但我隻是輕輕一偏頭,躲開了。
他的嘴唇落在了枕頭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病房裏溫馨的氣氛瞬間凝固。
我看著他,隻是平靜地吐出五個字。
“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沒聽清,愣愣地看著我。
我又補了一句。
“我嫌你臟。”
“芷芷,你......你說什麼?”
戚銘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但他立馬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卻放得更柔。
“芷芷,醫生說你就是剛醒過來,腦子還不清楚,是我不好,我不該急著碰你。”
老公?
我冷冷地看著他,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
“離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圖來握我的手。
“沒關係,我不怪你,隻要你醒了,怎麼對我都可以。”
我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別碰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響亮。
所有人都驚呆了。
戚銘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徹底碎裂了。
他大概沒料到,一向對他溫柔順從的我,反應會如此激烈。
“芷芷,我是你老公戚銘,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我冷笑一聲。
“戚銘,把我媽留給我的手鐲還給我。”
手鐲是我媽的遺物,一個看似普通卻內藏玄機的翡翠手鐲,是我十八歲生日時她親手給我戴上的。
車禍前,我一直戴在手上。
可現在,我的手腕上空空如也。
戚銘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
“老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三個月,我有多害怕。”
“我每天都守在這裏,就怕你......就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他通紅著眼眶,聲音哽咽。
“醫生都說你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但我就是不信,我相信你舍不得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體貼地幫我掖了掖被角。
“現在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吃的這些苦,全都不算什麼。”
旁邊的醫生看不下去了,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
“寧小姐,你丈夫對你真的是沒話說。”
“這三個月,他幾乎就沒離開過醫院,整個人都瘦脫相了,我們全院的醫護人員都看在眼裏。”
“夫妻之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你剛醒來,別說這種傷人的話了。”
隔壁病床的一個大媽也忍不住插嘴:“就是啊姑娘,這麼好的老公打著燈籠都難找哦!你看他為你熬的,跟個小老頭一樣,你可得知足啊!”
“是啊,每天都來,風雨無阻,自己都熬得不成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