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姆?
眼淚猝不及防地落在食材上,薑念念死命咬緊嘴唇。
這是她欠他的。
是她欠他一條命。
薑念念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處理著食材。
下一秒,菜刀切中食指,
鮮血流出來的瞬間,薑念念也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大顆大顆地落著眼淚。
她想起從前,隻是一個小感冒,傅斯晨都要把家庭醫生請來做個全身檢查。
如今,他不僅帶著小三登堂入室,甚至隔著一堵牆偷情稱她為保姆......
她苦澀地笑了笑。
沒關係的,隻要把欠你的,都還給你,傅斯晨,我們就再也不用相見了。
晚飯做好後,傅斯晨牽著於晚晚的手,坐在了餐桌邊。
於晚晚刻意露出了自己滿是吻痕的脖頸,挑釁似地將辣椒夾到了薑念念碗中。
“你是叫薑念念吧。”
“你做的辣椒好好吃啊。都怪斯晨,耽誤了時間,不然這個辣椒估計會更好吃。”
說著,她狀若嬌羞般地靠在了傅斯晨懷中。
薑念念望著碗中的辣椒,定了定,
“對不起,於小姐,我對辣椒過敏。”
說著,她便要將辣椒挑出去。
話音未落,“啪嗒”一聲,傅斯晨便大力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晚晚一片好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過敏就不能吃了嗎?你怎麼這樣嬌氣?”
男人的嗓音低沉,帶著不容置啄的強硬。
四目相對,薑念念敗下陣來,拿起筷子將辣椒放入了自己口中。
淚水混著鼻涕一起流下來,胳膊大腿上,也開始止不住的瘙癢。
從前,因為她對辣椒過敏,傅斯晨硬生生從一開始的嗜辣如命變成了一根辣椒都不碰。
知道她喜歡吃柚子後,對柚子過敏的他不斷地為她剝著柚子,直到最後產生了抗體,開始跟她一起吃柚子。
如今......
吃到最後,薑念念都分辨不清楚,臉上的淚水,
究竟是因為吃辣椒導致的,還是因為傅斯晨。
漸漸地,意識開始一點點變得模糊。
暈倒前的一秒,她好像看見了傅斯晨著急心疼的眼神。
再次醒來時,周遭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感受到大腿有些麻木,她忍不住動了動。
卻看見傅斯晨從床邊起身,雙眸從一瞬間的心疼也轉換成了平日的冷漠。
“醒了?”
望著他眼下大片的黑眼圈和通紅的雙眼,薑念念點了點頭,止不住地想要關心,
“你昨晚......”
“醒了就好。等會有時間跟我一起去給晚晚道個歉。”
還未反應過來的薑念念不解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昨天你暈倒後,晚晚急著去救你,你的多肉差點害晚晚絆倒,她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正在隔壁休息。我已經把多肉扔掉了。”
“你給晚晚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多肉是她18歲那年剛和傅斯晨在一起時養的,神奇的是,
隻有她在的時候,這盆多肉才會煥發生機。
她一走,這盆多肉會瞬間蔫掉。
傅斯晨曾調侃,說這盆多肉是她的娘家人。
麵前,傅斯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床鋪,薑念念注意到,
他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不再繡有她的名字縮寫。
這是一件新的襯衫。
因為從前,無論怎樣,傅斯晨的每一件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那裏,都有她親手繡上去的名字縮寫。
第二顆扣子,最靠近心臟。
她想時時刻刻地陪著他。
“為什麼?”
為什麼扔掉我的多肉?
為什麼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不再有我的名字縮寫?
薑念念開口,眼淚也在張嘴的一瞬間落了下來。
後麵的話,她沒問出口。
因為她知道答案。
因為他恨她。
男人輕笑出了聲,語氣裏的嘲諷拉到了極致。
“能有什麼為什麼?做錯事情了便要道歉,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
“況且,薑念念,道歉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事情了,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你道了歉,便能過得去的。”
她雙眼通紅地望著傅斯晨黑潤的眸子,男人眸底的情緒深不可測。
薑念念清楚,傅斯晨指的不單單是這一件事。
片刻,她扭頭望向窗外,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床單上。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