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
【溫小姐,你的簽證辦理下來了。】
【有時間可以去拿一下。】
溫思檸看見這條消息如釋重負,回複了一條“好”,隨即訂了今晚的航班。
拖著行李箱站在醫院門口等車時,她無意間望向馬路對麵。一輛熟悉的車旁,謝珣舟正小心翼翼地扶著陸卿瑤上車。
他的手始終護在她腰間,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陸卿瑤似乎說了句什麼,謝珣舟低頭笑起來。
溫思檸靜靜站在醫院門口的陰影裏,看著這一幕心底竟出奇地平靜。
那些曾經該讓她痛徹心扉的畫麵,如今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她輕輕握緊了手中的行李袋。裏麵除了幾件簡單的衣物,還有一張即將飛往遠方的機票。
陽光刺眼,她卻第一次看清了前方的路。
......
溫思檸坐在候機廳,指尖輕撫著登機牌的邊緣,心底湧起一絲隱秘的歡喜。
她終於可以擺脫他了。
廣播裏最後一次登機提醒響起,她拉起行李箱,腳步輕快地走向登機口。
就在她即將踏進廊橋時,機場廣播突然響起:“乘坐CA558航班的旅客請注意,由於航空管製,本次航班暫時無法起飛。”
溫思檸的心猛地一沉,攥緊了手中的登機牌。
幾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登機口,為首的徑直朝她走來:“溫小姐,謝先生請您回去。”
溫思檸下意識後退,卻被兩人一左一右攔住去路。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她被半請半押著帶離了登機口。
機場VIP通道外,謝珣舟斜倚在車旁,指尖夾著煙,神色晦暗不明。
“就這麼想走?”他掐滅煙蒂,聲音冷得像冰。
“為了躲我,不惜逃到國外去?”
溫思檸拚命掙紮卻還是被保鏢強行塞進車裏,她朝他比劃道:“謝珣舟,你瘋了嗎?”
“你憑什麼限製我的人生自由?”
謝珣舟漫不經心道:“我就限製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誰知道,當謝珣舟收到助理消息的那一刻,他有多怒火中燒。
溫思檸她怎麼敢?
怎麼敢拋下一切就那樣走的?
還敢去國外?
她以為那樣就能擺脫自己了嗎?
嗬,癡心妄想。
車子駛入一處郊外的別墅,溫思檸被他拽著跌進客廳。
“從今天起,你哪裏也別想去。”
謝珣舟起身走向門口,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可見。
他瘋了。
溫思檸滿腦子隻有這個念頭,不然怎麼解釋他怎麼會把自己鎖起來?
更恐怖的是,謝珣舟沒收了她的手機,強迫她給陸言蹊發消息。
“就說臨時改變計劃不去美國了,最近在國內玩得很開心。”
溫思檸機械地照做,每打出一個字,都像是在自己的心臟上刻下一刀。
【哥,我不去美國了。最近在國內玩得很開心,勿念。】
發送成功後,手機被再次收走。
溫思檸曾向往的自由如今變成了禁錮的牢籠,她不知道還有誰能來救她。
她逃過,但每次都會被謝珣舟抓回去。
溫思檸對此感到深深地無力,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夠自由。
或許是一個月,又或許是一輩子......
窗外偶爾有飛鳥掠過,她會下意識地伸出手,卻隻觸到冰冷的玻璃。
她試著回憶過去,卻發現那些記憶正慢慢褪色。
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那些與謝珣舟相處的片段,究竟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她臆想出來的幻境。
某個清晨,她站在鏡前,竟認不出鏡中那個蒼白消瘦的人是誰。
她突然崩潰地砸向鏡麵,碎片四濺,鮮血從指間滲出。
謝珣舟聞聲衝進來,慌忙為她包紮傷口,語氣裏帶著責備與心疼:“怎麼這麼不小心?”
溫思檸絕望地比起手語,“你放我走吧,你又不愛我。”
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動了謝珣舟的逆鱗,他狠厲道:“絕不。”
“你別想擺脫我。”
如果謝珣舟能少在床上下點功夫,就該知道溫思檸的狀態已經很不對勁了。
但他根本沒注意到,隻忙著籌備和陸卿瑤的婚禮。
和陸卿瑤婚禮當天,謝珣舟還特意讓溫思檸替他係領帶。
“這幾天不能陪你,在家乖乖的。”
“等婚禮結束我就會回來陪你。”
溫思檸點頭,卻在他走後立刻爬上窗台。
微風拂過她的發梢。
這是這些天,她第一次感受到風的溫度。
她沒有猶豫,沒有回頭。
決絕地準備以死亡迎接新生。
謝珣舟,我送你的這份新婚禮物,你會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