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站在警局門口,看著我失魂落魄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但不過片刻,她就挺直了背脊,維持著慣有的冷漠。
這時,一個老警察麵露難色的走了過來,手裏拿著文件袋。
“陳女士,有個情況需要告知您。剛才那群人......我們查了,是當年那夥拐賣案的參與者,剛刑滿釋放不久。”
老警察壓低聲音,“我們從他們身上搜出了這個,說是從您女兒那找到的,一直留著,本想用來威脅您......”
媽媽麵露疑惑,接過那個泛黃的牛皮紙袋,抽出裏麵的東西。
隻看了幾眼,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踉蹌一步,幾乎站不穩。
七年了,她終於意識到了,當年那個可怕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另一邊,我衝到醫院,接過那張天價的賬單,滿心滿眼隻有無力。
我身上所有的錢,加上林姨那點微薄的積蓄,不過是杯水車薪。
絕望湧上心頭,我突然連失聲痛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輩子,難道我注定得不到屬於母親的愛嗎?!
瑟縮在牆角嗚咽了許久,我終於抬手,用力抹了把臉,眼神裏隻剩孤注一擲的死寂。
我表情麻木,行屍走肉般找到了京市最豪華的會所,伊甸堂。
身裹皮草的女經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笑一聲:
“年紀輕輕想陪酒?別搞我了小妹妹,你沒爹沒娘的,誰能做你的主?到時候反咬一口,我可吃不消。”
我搖頭,語氣堅定:“我沒爹,沒娘,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女經理不耐煩的咂舌,許是為了刁難,直接開出了一個看似不可能的條件:
“想讓入職是吧?行,那你現在當著大家的麵,脫光衣服!都來做陪酒了,臉麵是要不得的,做得到,馬上給你預支工資,做不到,現在就滾出去!”
霓虹閃爍,映照著門前光潔冰冷的台階。
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進出,對我投來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我屈膝,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石階上。
臘月寒風像刀子,刮在裸露的皮膚上,冷的我直打顫。
我卻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開始解扣子。
一顆,兩顆。
外套滑落,露出裏麵單薄的舊毛衣。
最後,隻剩下一件洗得發白的貼身內衣。
瘦削的後背暴露在冷空氣,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朝著麵色驚愕的女經理俯下身,額頭抵著地麵,聲音顫抖:
“求求您,收下我。我什麼都肯做......隻要能救我媽媽......”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瘋了般衝過來。
是媽媽。
她脫下身上的羊絨大衣,死死地裹住我,仿佛想把我嵌入她的身體裏。
她哭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破碎:
“萱萱!你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媽媽看了心疼啊!”
我抬起眼,平靜地推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不是我媽媽。”
媽媽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她看著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我,嘴唇劇烈地顫抖著:
“萱萱......你難道不要媽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