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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被他們母子情深的戲碼惡心得想吐,
妹妹孫盼婷,拿著兩罐水果罐頭跑進來。
“耀祖!二姐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快吃了壓壓驚。”
說完,她轉過頭氣憤不已,
“大姐就是我們家的克星,從小就跟耀祖過不去!這次更離譜,差點害得耀祖被活活熱死!”
孫耀祖靠在枕頭上,虛弱地歎了口氣,恰到好處地接過了話頭。
“二姐,你別這麼說…大姐姐她…應該也不是故意不給我水喝的。”
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顆炸彈。
全家人,瞬間都炸了。
“砰!”
爸爸暴怒地一拳捶在床沿,鐵質的床架嗡嗡作響。
媽媽咬牙切齒,那眼神像是要從我身上剜下兩塊肉來。
而我妹妹孫盼婷,更是恨不得我立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孫耀祖似乎也沒想到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好像害怕鬧過了頭。
他連忙擺手,急急地解釋:
“爸,媽,你們別這樣!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對,大姐姐怎麼會這麼對我呢?”
這番欲蓋彌彰的表演,反而更讓他們感動得無以複加。
李玉梅的滔天怒火,瞬間化為了對兒子的無限憐愛。
她一把抱住孫耀祖,心肝寶貝地叫著:
“我的兒啊,全世界就你最純良!是媽不好,以後咱們家再也不許提那個晦氣的名字!”
妹妹孫盼婷也趕緊湊過去,溫柔地用毛巾給弟弟擦汗。
“耀祖你就是太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才總被她欺負。”
“是啊!”
爸爸也重重地附和,
“我們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才生了你這麼個好兒子!聽你的,以後咱們再也不管那個禍害了!”
避難營明亮的燈光,照在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臉上。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湧出說不出的酸楚和冰冷。
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場景,但我的靈魂被困在了媽媽身邊。
無法發聲,無法離開。
我隻能任由他們,繼續用最惡毒的語言,描繪著一個我聞所未聞的我。
幾天後,在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孫耀祖徹底“康複”了。
媽媽用S級異能給他凝結最幹淨的冰塊降溫,
爸爸寸步不離地給他扇風,
妹妹連水果都削好皮,切成小塊,親手送到他嘴邊。
從治療室回分配的休息間,不過短短幾十米的路。
李玉梅竟奢侈地用異能,在滾燙的地麵上凝結出一條冰路,讓孫耀祖踩著走。
生怕這高溫燙到她寶貝兒子的腳底。
她一邊走,一邊抱怨:
“那個不是東西的孫盼娣,弟弟康複了都不知道來看一次,更別提道歉了!等她來了,我非要她好看!”
爸爸在旁邊附和:“就該把她扔在家裏自生自滅!省得出來禍害人!”
這話,讓我想起了高溫末日剛爆發的那天。
媽媽覺醒異能,發現自己成了萬裏無一的S級水係異能者。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水,而是指著我大罵:
“都怪你!你這個災星一出生,這世界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
當時,弟弟隻是因為饑餓,虛弱地哭了一聲。
媽媽就反手一耳光,狠狠將我扇倒在地。
“你為什麼不去死?好把你的那份口糧省給耀祖!”
此刻,爸爸又冷哼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就說那死丫頭是個災星,你看她一不在,咱們家運氣立刻就好了!耀祖這福星一康複,我們立馬就分到了帶窗戶的休息間!”
我冷眼看著他得意的嘴臉。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末日前,爸爸的單位分房,我們家本來能分到一套三室一廳,
條件就是子女有“省級優秀學生”的榮譽。
他們卻以為,那是靠弟弟的“福氣”。
可笑。
當時,就是因為孫耀祖偷喝了過期的酸奶,得了急性腸胃炎住院,
他卻一口咬定,是我嫉妒他,故意逼他喝的。
那件事,導致我的“省優秀學生”資格被臨時取消,分房的事也徹底泡了湯。
從那以後,媽媽看我的眼神,就隻剩下刺骨的恨。
她罵我是喪門星,克了全家的財運,斷了弟弟的富貴路。
而爸爸,也是從那一次開始,第一次對我動了手。
他把我打得整整三天沒能下床。
隻因為,他那寶貝兒子哭著說,是姐姐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