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世界裏,白玫瑰在凋零,在死去。
成夜的命令下得又快又急,不過十幾分鐘,王叔就帶著一群穿著工作服的園丁,開著小型挖掘機,浩浩蕩蕩地進了花園。
機器的轟鳴聲,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在我的心上。
我瘋了一樣衝出去,張開雙臂,擋在那片曾經象征著我全部愛情的白玫瑰花圃前。
“不許動!你們誰都不許動!”我的聲音嘶啞,身體因為巨大的悲痛和憤怒而不住地顫抖。
那些園丁麵麵相覷,一時停下了動作,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成夜。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出與他無關的鬧劇。
“誰敢停下,今天就滾出成家。”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刺骨。
園丁們不敢再有絲毫猶豫,重新啟動了機器。
“林晚,我勸你讓開。”成夜的聲音穿過轟鳴,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裏,“不然,我不介意讓它們從你身上碾過去。”
我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他的眼神裏沒有半分玩笑,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冷漠。
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將我關於成風的所有念想,連根拔起,碾得粉碎。
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挖掘機的鐵臂無情地揮下,第一株白玫瑰被整個從泥土裏掀起,根莖斷裂,花瓣散落一地。
就像我的愛情,瞬間支離破碎。
我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了泥地裏。
我沒有再阻攔,隻是麻木地看著。看著那些曾經承載了我所有美好幻想的白玫瑰,一株接一株地被挖出來,被粗暴地扔進垃圾車裏。
成夜緩緩走到我身邊,用光亮的皮鞋尖碾滅了腳邊一朵散落的玫瑰花。
“看清楚了麼?這就是你那份廉價又可笑的愛情的下場。”
我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頭,用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他。
我的心已經死了,隨著那些白玫瑰一起,被埋葬了。
他似乎很滿意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走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拽著我的胳膊,強行將我從地上拖起來,拉進了別墅。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客廳裏,幾個傭人正在忙碌著,將我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出來。
我那些白色的,米色的,淺藍色的裙子,我那些帶著蕾絲和蝴蝶結的裝飾品,所有帶著“純潔”標簽的物品,都被裝進了一個個黑色的垃圾袋裏。
“成夜!你連這些也要扔掉?”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裏麵充滿了驚恐。
他這是要抹去我存在過的所有痕跡嗎?
“扔?”成夜冷笑一聲,“不,是淨化。”
他指著那些垃圾袋,眼神裏滿是嫌惡。
“這些東西,都沾著成風的謊言,太臟了。”
“從今天起,你的世界裏,不許再出現這些虛偽的顏色。”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兩個穿著奢侈品牌工作服的店員,推著一排掛滿了衣服的衣架走了進來。
那是一整排的紅色。
深紅,酒紅,正紅,猩紅......各種各樣的紅,像烈火,像鮮血,帶著一種灼人的,極具侵略性的美,刺痛了我的眼睛。
“換上。”成夜隨手取下一件絲質的紅色吊帶長裙,扔到我的懷裏。
布料冰冷絲滑,像蛇的信子,激得我渾身一顫。
“我說了,我要用我的顏色,把你徹底染紅。”他俯下身,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上,聲音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強勢和占有欲。
我死死地攥著那件紅色的吊帶裙,冰冷的絲綢像是烙鐵,燙得我手心生疼。
“我不換。”我抬起頭,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
這是我最後的,也是最卑微的抵抗。
成夜聞言,非但沒生氣,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是嘲弄和不屑。
“由不得你。”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他的手指,竟然直接落在了我身上那件白色棉布裙的紐扣上。
我渾身一僵,恐懼像潮水般將我淹沒。“成夜,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他麵無表情地解開了第一顆紐扣,聲音裏是淬了冰的恨意,“在你把他當成神,而我隻能躲在陰影裏看著你們的時候,我就瘋了。”
我掙紮著想推開他,可他力氣大得驚人,輕易就將我雙手反剪在身後。
他將我壓在牆上,強行脫下了我的白裙,然後將那件紅色的裙子,粗暴地套在了我的身上。
冰冷的布料貼上我溫熱的皮膚,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栗。
他將我推到鏡子前,強迫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蒼白的臉,紅腫的眼,還有那一身仿佛能將人吞噬的猩紅。
鏡子裏的人,陌生得讓我害怕。
成夜站在我身後,他的身影透過鏡子,將我完全籠罩。
他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劃過我裸露的鎖骨,最後停留在我胸口的位置。
“你看,這個顏色多適合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純白太虛偽,隻有這種浸透了欲望和痛苦的紅,才是最真實的顏色。”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貼在我的耳後,“從今天起,忘了成風,忘了那些白色。”
“你的世界裏,隻準有我,隻準有紅。”
他猛地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走向他那間我從未踏足過的主臥。
“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林晚。”
“今晚,是懲罰時間。”他將我扔在黑色的大床上,我以為他要做什麼,他卻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黑眸裏滿是瘋狂。
“你不是愛他嗎?愛到可以相信他所有的謊言?”
“那我就讓你看看,你愛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開了免提。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喂,阿夜,這麼晚找我,想我了?”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這個聲音......是我大學時最好的閨蜜,蘇晴!
成夜瞥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殘忍至極:“蘇晴,我哥那筆設計大賽的獎金,最後給你買的那個包,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