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律師函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我們剛剛燃起的雄心壯誌上。
“這幫混蛋!太卑鄙了!”李莉氣得把文件摔在桌子上,“他們自己不懂技術,就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
老張臉色鐵青,拿著律師函的手都在抖。他一輩子鑽研技術,視名譽如生命,現在卻被扣上了“小偷”的帽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辦公室裏一片死寂,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晚姐,現在怎麼辦?沒有樣品,李華創那邊我們連門都進不去。”小陳急得快哭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沉這一招,又準又狠。他知道“星塵”計劃是我主導的,但所有的研發數據和流程都留在了顧氏的服務器裏。我們現在空有技術方案,卻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來證明這是我們的原創。
一旦對簿公T,我們必輸無疑。
“他想用法律拖死我們。”我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顧沉的意圖,“他知道我們耗不起。”
“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張猛地一拍桌子,“我去找他!這技術是我一個代碼一個代碼敲出來的,姓顧的憑什麼汙蔑我!”
“不能去!”我立刻製止了他,“你現在去,就是自投羅網。他巴不得我們自亂陣腳。”
我看著窗外,大腦飛速運轉。
顧沉以為他掌握了所有數據,就能高枕無憂。
但他忘了一件事。
“老張,你記不記得,三年前我們為了攻克一個技術難題,在城西租過一個臨時的研發點?”
老張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記得!那個地方後來因為項目完成了就廢棄了,服務器都還扔在那兒!”
“對!”我打了個響指,“當時為了數據安全,我做了一個獨立的雲端鏡像備份,跟顧氏的內網是物理隔絕的。那個服務器的管理員權限,隻有你我知道。”
那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走!現在就去!”
我們立刻驅車趕往那個早已廢棄的研發點。那是一個破舊的工業園,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
當我們打開那間小黑屋的門,看到角落裏安靜躺著的服務器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老張立刻開始操作,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找到了!都在!”他激動地喊道,“所有的原始數據、開發日誌、版本迭代記錄,全都在!”
這些,就是我們清白的鐵證!
有了這些原始數據,我們不僅能洗脫汙名,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星塵”的樣品。
然而,就在我們以為絕處逢生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顧沉帶著幾個公司的保安,堵在了門口,他身後還跟著一臉得意的林漫。
“蘇晚,我真沒想到,你還留了這麼一手。”顧沉看著我們,臉上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私藏公司核心數據,看來這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你是坐實了。”
林漫抱著胳膊,輕蔑地掃了我一眼:“早就跟你說了,這種鄉下來的女人,手段臟得很。阿沉,別跟她廢話了,直接報警吧。”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怎麼會找到這裏?
我下意識地護住小腹,冷冷地看著他:“顧沉,你跟蹤我?”
“兵不厭詐。”他笑得殘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從你聯係周深開始,你的一舉一動,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身後的保安一步步逼近,想要搶奪我們麵前的電腦。
老張和李莉立刻擋在我身前。
“姓顧的,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顧沉冷笑,“我隻是在拿回屬於顧氏的東西。蘇晚,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帶著你的人滾回來,我可以對今天的事既往不咎。否則,你們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他這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看著他那張誌在必得的臉,心中怒火翻湧。
但我知道,現在不能硬碰硬。
我深吸一口氣,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屈服的時候,我卻突然笑了。
“顧總,你是不是忘了,這個研發點,當初是以我個人名義租的。而這個雲端服務器,用的是我的私人賬號。”
顧沉的臉色微微一變。
我繼續說道:“按照規定,所有在公司體係外的研發成果,知識產權歸屬需要另行商議。我們當時並沒有簽訂任何補充協議。所以,從法律上講,這些數據,現在屬於‘待界定資產’,而不是你口中的‘公司機密’。”
“你!”顧沉顯然沒想到我連這個都算到了,一時語塞。
我趁熱打鐵,目光轉向他身後的林漫,語氣冰冷。
“至於你,林總。一個靠著男人上位的花瓶,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的團隊指手畫腳?在你玩弄你那些奢侈品聯名的時候,我們正在為公司的未來拚命。你除了會討好男人,還會做什麼?”
“你......你胡說八道!”林漫被我戳到痛處,氣得滿臉通紅。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李華創的秘書打來的。
“蘇總,不好意思,李總臨時有事,明天上午的會麵取消了。”
電話裏的聲音客氣又疏離。
我的心猛地一沉。
顧沉聽到了電話內容,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蘇晚,看到了嗎?沒有顧氏這棵大樹,你什麼都不是。李華創那種人,怎麼可能見你這種小作坊的老板?”
他以為他贏定了。
然而,他不知道,這通電話,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我掛斷電話,臉上沒有絲毫沮喪,反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顧沉,你很快就會知道,到底是誰,離了誰活不了。”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王總嗎?我是蘇晚。你之前提的那個合作,我答應了。不過,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電話那頭的,是顧氏集團最大的競爭對手——豐銳科技的老總!
顧沉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蘇晚,你敢!”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冷笑。
這才隻是個開始。
我就是要讓他親眼看著,我是如何一步步瓦解他引以為傲的帝國。
我收起手機,帶著老張和李莉,從他身邊徑直走了過去。
“我們走。”
就在我們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突然感覺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
第5-章 致命一擊
“晚姐!”
“蘇總!”
小陳和李莉的驚呼聲在我耳邊響起,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老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
“蘇晚!你怎麼樣?!”
我疼得說不出話,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手下意識地死死護住小腹。
孩子......我的孩子......
顧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站在原地,臉上的得意和憤怒瞬間被一絲慌亂所取代。
“蘇晚......”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滾開!別碰她!”李莉像一頭發怒的母獅,一把推開他,通紅的眼睛裏滿是恨意,“姓顧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林漫也被嚇到了,但她反應過來後,卻幸災樂禍地小聲嘀咕:“裝的吧?早不暈晚不暈,偏偏這個時候暈,想博取同情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死死地咬著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送......送我去醫院......”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我被抬上擔架的那一刻,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顧沉站在原地,臉色慘白,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卻終究沒有跟上來。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醫院裏,冰冷的器械在我身上移動。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我抓住醫生的手,聲音都在顫抖。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嚴肅:“孕婦,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休息嚴重不足?胎像有點不穩,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從現在開始,必須臥床靜養,不能再有任何情緒波動。”
先兆流產......
四個字,像四把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我躺在病床上,撫摸著依舊平坦的小腹,眼淚無聲地滑落。
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絕不能讓他有事。
小陳和李莉守在床邊,眼睛都哭腫了。
“晚姐,你別怕,我們都在呢。”
“對,什麼華創,什麼啟明,都不要了!你和寶寶的健康最重要!”
我搖了搖頭,擦幹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不,我們不能放棄。”
我看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顧沉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我偏不能讓他如願。他越是想我死,我就要活得越好。”
“可是你的身體......”
“我躺在床上,一樣可以指揮戰鬥。”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周深的電話。
“學長,計劃有變。”
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告訴了他。
電話那頭的周深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蘇晚,你先安心養身體。顧沉那邊,我來處理。”
“不,”我打斷了他,“我有更好的辦法。”
“你幫我聯係一下李華創,告訴他,顧氏馬上要推出的‘摯愛’係列,挪用了‘星塵’二期的研發資金。而‘星塵’二期,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技術。”
周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你想借他的手,給顧沉致命一擊?”
“他不是想封死我們所有路嗎?那我就讓他嘗嘗,被釜底抽薪是什麼滋味。”
掛了電話,我又撥通了豐銳科技王總的號碼。
“王總,我們的合作,現在可以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雖然躺在病床上,但啟明科技的戰鬥,卻在無聲中打響了。
老張帶著團隊,根據我提供的備份數據,日以繼夜地優化“星塵”芯片的方案。
李莉則通過王總提供的渠道,聯係上了一批願意跟顧氏對著幹的供應商,解決了我們的生產問題。
而顧氏集團內部,卻因為我放出的消息,掀起了軒然大波。
李華創是什麼人?他是醫療器械領域的泰山北鬥,最是看重技術的革新和誠信。
當他得知顧沉為了一個華而不實的奢侈品聯名,竟然挪用了真正具有顛覆性技術的研發資金時,雷霆震怒。
他直接取消了和顧氏的所有合作意向,並且在行業內部放出話來,誰敢用顧氏的“摯愛”係列,就是與他為敵。
這一下,捅了馬蜂窩。
顧氏的股價應聲大跌,幾天之內就蒸發了近二十個億。
股東們紛紛致電顧沉,質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顧沉焦頭爛額,而林漫更是成了眾矢之的。
她那個被吹得天花亂墜的“摯 ઉ”係列,還沒上市,就成了業內的笑話。
就在顧沉以為這已經是焦頭爛額的頂點時,一個更致命的消息傳來。
豐銳科技突然宣布,他們將與一家名為“啟明科技”的新公司達成戰略合作,聯合推出一款劃時代的芯片產品。
而啟明科技的創始人,赫然是——蘇晚!
消息一出,整個市場都沸騰了。
顧沉看著新聞上我的照片,氣得直接砸了辦公室裏所有能砸的東西。
他立刻打電話給我,電話裏是氣急敗壞的咆哮。
“蘇晚!你這個毒婦!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顧沉,我隻是在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哦,對了,忘了告訴你,當初為了激勵團隊,‘星塵’計劃的核心專利,我用的是團隊幾個骨幹和我個人的名義聯合申請的,跟你顧氏集團,沒有半點關係。”
“什麼?!”電話那頭的顧沉,聲音都破了音。
這意味著,他不僅失去了“星塵”,甚至連用這個技術反告我的資格都沒有!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瘋了似的嘶吼。
我輕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顧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
當天晚上,我的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顧沉的父母,我的前公婆,帶著幾個凶神惡煞的保鏢闖了進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蘇晚!你這個掃把星!喪門神!我們顧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毒婦進門!”
前婆婆衝上來就要撕扯我的頭發,被李莉和小陳死死攔住。
“你想逼死我兒子是不是!我告訴你,阿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和你肚子裏的野種一起陪葬!”
她怨毒的咒罵,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而我的前公公,那個一向自詡斯文的大學教授,此刻也撕下了偽裝,指著我冷冷地說道:“蘇晚,我勸你適可而止。你別忘了,你肚子裏的,是我顧家的種!我們隨時可以去法院起訴,要回孩子的撫養權!”
他們竟然,想用孩子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