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意外，難道是你放的火？”我冷笑著反問，試圖用尖刺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我？”李夜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事，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怎麼舍得？”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刺骨的恨意。

“蘇念，你到現在還覺得，你愛上的，是個完美的男人嗎？”

我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瘋狂，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你什麼意思？”

“你還愛他？愛那個想親手燒死你的男人？”他猛地將我從地上拽起來，狠狠地按在牆上，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你胡說！”我瘋狂地搖頭，眼淚奪眶而出，“李晝他愛我，他不會這麼對我！”

我不相信，那個溫柔如水的男人，那個說要給我一個家的男人，會親手將我推入地獄。

“愛？”李夜的笑聲裏充滿了嘲諷，“他的愛，就是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嗎？”

“你以為你所謂的殉情，是一場意外？”

他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忽然想起火災發生前的一些細節。

那天晚上，李晝親自下廚，給我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

他還開了一瓶紅酒，溫柔地對我說：“念念，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喝了那杯酒，之後就覺得頭暈目眩，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而李晝，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所有人都告訴我，那是一場意外的煤氣泄漏。

我從沒懷疑過。

可現在，李夜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記憶深處那個被忽略的魔盒。

“你......”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李夜像是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猩紅著眼，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你還想要證據？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沒有證據，你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地活在他的謊言裏？”

他猛地鬆開我，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後退一步，臉上滿是失望和痛苦。

“蘇念，你真是......無可救藥。”

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那背影決絕得讓我心慌。

“李夜！”我下意識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你就這麼想知道真相？”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好，我給你。”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似乎在操作著什麼。

我看著他，一種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我預感到，接下來我將要聽到的，會徹底顛覆我的世界。

我想讓他停下，想大喊著讓他不要再說了。

可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李夜沒有再給我反悔的機會。

他冷笑著，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場火的真相嗎？”

“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完美的丈夫，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想什麼嗎？”

“你聽清楚了。”

他說完，猛地轉身，那雙猩紅的眼眸死死鎖住我，裏麵是偏執到瘋狂的占有欲和即將揭曉秘密的殘忍快意。

“蘇念，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你變成他最討厭的樣子？”

“因為他想毀掉你，而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你不是他的遺孀，蘇念。”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脆弱和深情。

“你是我失而複得的珍寶。”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

他看著我迷茫的樣子，突然笑了，那笑容裏帶著無盡的悲涼和自嘲。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這麼偏執地想要得到你？”

他抬起手，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關於我，關於你，也關於我那個好哥哥的秘密。”

“你想知道嗎？”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蠱惑。

“想知道，我為什麼說，是你先遇見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