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殺豬刀的背狠狠砸了一下,瞬間一片空白。
蕭玨。
他不是應該躺在床上,咳得隻剩半口氣,等著我去當俏寡婦嗎?
可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鬆,玄色長袍上的金龍仿佛活了過來,在他周身遊走,散發著無聲的威壓。
那張臉依舊是記憶中那副俊美得不像話的樣子,卻沒有半分病氣,隻有一雙深淵般的黑眸,冰冷地鎖定在我身上。
我的手腳冰涼,殺豬十幾年練就的膽氣,在他麵前瞬間散得一幹二淨。
他叫我“夫人”,說我揣著“本王的東西”。
本王?哪個王?閻王嗎!
我懷裏的包袱突然開始發燙,那顆金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隔著厚厚的麻布和衣物,都燙得我心口一驚。
“我......我沒拿王爺的東西。”我梗著脖子,這是我最後的倔強。
這蛋是我九死一生“生”下來的,憑什麼說是他的?
“九哥,你還跟她廢話什麼!”安陽郡主蕭靈兒尖聲叫道,她怨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釘子,恨不得在我身上紮出幾個窟窿,“她懷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這三年來你從未踏足她院子半步,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給你戴了天大的綠帽子,還生下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妖孽!”
她的話像一把把尖刀,刺得我體無完膚。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戰神王爺不近女色,更何況是我這麼一個粗鄙的屠戶女。
我百口莫辯。
蕭玨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暖意,隻有徹骨的寒。
“沒拿?”他緩緩向前一步,我本能地想從狗洞裏縮回去,卻已來不及。
一隻手,快如閃電,精準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滾燙,那熱度順著我的手腕一路燒到了我的心裏,讓我整個人都跟著一顫。
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我那一百五十斤的身子,竟被他毫不費力地從狗洞裏整個提了出來,像提溜一隻待宰的雞。
我踉蹌著站穩,死死地將包袱護在胸前,驚恐地看著他。
“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蕭玨!”我記憶裏的蕭玨,是個連風都能吹倒的藥罐子,絕不是眼前這個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我是不是蕭玨,夫人這三年,當真一點都不好奇?”他一步步向我逼近,那雙黑眸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我懷裏的金蛋燙得越發厲害,甚至開始不安分地滾動起來,包袱表麵隱隱透出金色的光暈。
蕭靈兒指著我懷裏發光的包袱,聲音更加尖利:“看!九哥你看!就是那個東西!它會發光!就是個妖怪!朱有福,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還不快從實招來,奸夫是誰!”
所有護院的刀劍都對準了我,森冷的寒光映在我臉上。
我看著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又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蕭玨的目光在發光的包袱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倏然變得銳利。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我,也看向所有人。
夜風吹起他玄色的衣袍,獵獵作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位王府主人的最終裁決。
我看到他蒼白的薄唇,輕輕啟動。
我以為他會質問我,會暴怒,會當場殺了我。
可我沒想到,他接下來說的話,比任何刀劍都更傷人。
他看著我,眼神冰冷得像一塊萬年寒冰,一字一頓地對所有人宣布:
“這個女人,穢亂王府,罪不容誅。”
“拖下去。”
“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