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蕭珩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死死地瞪著我，眼中是震驚和暴怒。

“顧嫵！你敢詛咒朕！詛咒大夏！”

“你為了後位，已經瘋了嗎！”

我任由他抓著，沒有掙紮。

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曾愛入骨髓的男人。

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淵。

掌印太監念完了詔書。

“......廢為靜妃，即刻遷往西山行宮，欽此。”

連皇後之位，都變成了靜妃。

何其可笑。

含翠和宮人們跪了一地，哭聲壓抑。

蕭珩甩開我的手，臉上隻剩下厭惡。

“朕給過你機會了。”

“是你自己，不懂珍惜！”

我沒有理會他。

平靜地走到梳妝台前。

一件一件，摘下頭上的鳳冠與釵環。

脫下這身沉重的皇後朝服。

就在此時。

一個清脆又得意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妹妹來送姐姐一程。”

林玥來了。

她穿著一身華服，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她身後跟著的宮人，比我坤寧宮的還要多。

她走到我麵前，故作惋惜地歎氣。

“姐姐，你也別怪陛下。”

“畢竟，順應天命，才是明智之舉。”

“為了大夏，總要有人犧牲的。”

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我看著她那張誌得意滿的臉。

忽然，笑了。

我走近她，湊到她的耳邊。

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

“996的福報還沒享夠，就跑到這兒來加班了？”

林玥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

她猛地後退一步，指著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你怎麼會......”

我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天命？”

“你這點拾人牙慧的小把戲，也配稱天命？”

我的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殿內所有人都聽清。

蕭珩的臉色，瞬間鐵青。

“顧嫵！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沒有看他。

我的目光，鎖死在林玥慘白的臉上。

“你以為你獻上的東西，真是你自己的本事？”

“還是說，你那個把你送來的‘係統’，沒告訴過你。”

“我，才是土生土長的，能預知未來的人？”

林玥徹底崩潰了。

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身體抖得像篩糠。

“不......不可能......係統說我是唯一的......”

“你！”蕭珩被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他一步上前，揚手就要打我。

“妖言惑眾！”

含翠尖叫著撲過來護在我身前。

但那巴掌，沒有落下。

因為我從袖中，緩緩抽出了一枚令牌。

一枚雕刻著浴火鳳凰的玄鐵令牌。

當蕭珩看清那枚令牌時。

他揚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臉上的憤怒，被一種更深的驚恐所取代。

“鳳......鳳凰令！”

“你什麼時候......”

那是先帝親賜，可號令北境三十萬顧家軍的兵符！

所有人都以為，隨著我顧家蒙冤，它早已失落。

卻不知，它一直在我手裏。

我握著那冰冷的令牌，走向殿門。

所有太監，宮人，包括那掌印太監，都不由自主地為我讓開了一條路。

我走到蕭珩麵前，停下。

“陛下。”

我舉起令牌，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

“你真的以為，我這個皇後，是你說廢，就能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