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守了三年活寡,伺候癱瘓在床的婆婆,散盡家財為她治病,隻為等丈夫顧言從海外“治病”歸來。
今天是我的丈夫顧言回國的日子。
掛斷醫院催繳婆婆醫藥費的電話,我看著鏡子裏自己蠟黃的臉和濃重的黑眼圈,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沒關係,顧言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將熬了六個小時的雞湯裝進保溫桶,趕到顧家老宅。
今天所有親戚都在,要為顧言接風洗塵。
剛走進客廳,裏麵熱鬧的歡笑聲便傳了出來。
“阿言,你可算回來了!這三年在國外治病,辛苦你了!”
“是啊,多虧了我們家有蘇瑤這麼一個賢惠的媳婦,把你媽照顧得無微不至,你才能安心養病啊!”
聽著這些誇讚,我心頭一暖,三年的委屈和辛酸仿佛都找到了出口。
我正要進去,卻聽見顧言清冷的聲音響起。
“辛苦她了。”
那語氣,聽不出一絲感激,反而帶著點不耐煩的敷衍。
我的心,咯噔一下。
緊接著,一道嬌媚的女聲響起:“阿言,別站著了,快坐下歇歇。寶寶們,快過來叫奶奶。”
寶寶們?
我僵在門口,透過門縫,看到了讓我如墜冰窟的一幕。
我的丈夫顧言,那個我以為在國外獨自養病、三年未見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窈窕,妝容精致,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嬰。而顧言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幾乎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男孩。
那是一對龍鳳胎,看起來,至少有兩歲了。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保溫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滾燙的雞湯灑了一地,燙在腳踝上,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門口狼狽的我。
顧言皺著眉看過來,眼神裏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隻有被打擾的厭惡和冰冷。
“你來幹什麼?這麼大動靜,嚇到孩子怎麼辦!”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女人和孩子,嘴唇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懷裏的女人卻笑了,她抱著孩子站起來,走到我麵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炫耀。
“這位就是蘇瑤姐姐吧?我叫林薇,是阿言的妻子。這三年,多謝你替我照顧我媽了。”
她故意在“妻子”和“我媽”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我渾身冰冷,血液像是被凍住了。
顧言從林薇身後走出來,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將一份文件甩在我臉上。
“這三年辛苦你了,現在薇薇回來了,你可以滾了。”
冰冷的紙張劃過我的臉頰,A4紙飄落在地,上麵“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像烙鐵一樣燙傷了我的眼睛。
親戚們竊竊私語,那些曾經誇我賢惠的麵孔,此刻寫滿了同情和看好戲的嘲諷。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沒上來,幾乎要昏過去。
就在這時,一隻幹枯的手顫抖著抓住了我。
是婆婆李婉華。
她不知何時被人從房間裏推了出來,此刻正坐在輪椅上,老淚縱橫地看著我。
“孩子,是我......是我們顧家對不住你......”
“阿言他......他根本沒病,這三年,他一直和這個女人在國外......”
轟!
婆婆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腦子裏炸開。
我這才明白,這場長達三年的婚姻,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他們一家人合起夥來騙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他們當一個免費的保姆,照顧癱瘓在床的婆婆,隻為給他心愛的女人守住“顧太太”這個正妻之位!
林薇抱著孩子,笑得更加得意洋洋。
“姐姐,看你把我媽照顧得這麼好,想必很會伺候人。阿言說了,隻要你跪下來求我,可以考慮讓你留下當個傭人,正好我缺個給孩子洗尿布的。”
“噗——”
我看著這一家子無恥至極的嘴臉,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我看著鏡子裏自己憔悴不堪、如同枯槁的模樣,眼神一點點變得淬了毒一般冰冷。
我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最底層那個標注著“天堂”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但無人應答,隻有一段預設的錄音。
那是我母親臨終前虛弱的聲音:“瑤瑤,媽媽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個U盤裏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永遠不要打開。但如果......如果顧家欺人太甚,那就讓它,成為你最鋒利的武器。”
我掛斷電話,淚水決堤。
媽,他們欺人太甚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悲痛和軟弱盡數壓下,眼中隻剩下複仇的火焰。
你們不是喜歡演戲嗎?那我就陪你們演一出家破人亡、斷子絕孫的大戲!
我冷靜地起身,拔掉手上的針頭,不顧護士的阻攔,徑直走出了醫院。
第一步,我需要錢,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我直接打車去了京市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
“我要離婚,並且要求對方支付我三年來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以及對我母親的贍養費,總計......一千萬。”
接待我的年輕律師一臉錯愕,顯然覺得我是來無理取鬧的。
就在他準備叫保安的時候,一道清冷沉穩的男聲從他身後響起。
“這個案子,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