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頭,看到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白襯衫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挺拔,氣質儒雅,金絲眼鏡後的眸子深邃而銳利。
他胸前的銘牌上寫著:首席律師,鐘琰。
年輕律師看到他,立刻恭敬地低下頭:“鐘......鐘律。”
鐘琰沒有理會他,隻是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靜地問:“蘇瑤女士,是嗎?”
我有些意外他知道我的名字,但還是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他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我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鐘琰親自為我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我麵前。
“顧家在京市勢力不小,一千萬的賠償,他們不會輕易拿出來。”他的聲音很沉穩,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我握著溫熱的杯子,指尖卻依舊冰冷,“但我有我的籌碼。”
鐘琰鏡片後的眼睛微微一閃:“願聞其詳。”
“我手裏,有顧言的父親,顧氏集團董事長顧正雄,以權謀私、貪汙受賄的證據。”我冷靜地拋出了第一個炸彈。
這三年來,我名為顧家少奶奶,實為貼身保姆,照顧李婉華的飲食起居。她書房裏的文件,我時常需要整理。那些看似尋常的合同和賬目,在我那個當了一輩子會計的母親指點下,我看出了裏麵的貓膩。
母親說,顧家是龍潭虎穴,讓我多留個心眼,沒想到一語成讖。
鐘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訝異,他推了推眼鏡,重新審視著我:“證據的真實性有多少?”
“百分之百。”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評估這件事的風險和可行性。
最終,他點了點頭:“好。我會立刻起草律師函。不過,我需要提醒你,一旦這張牌打出去,你麵對的,就不僅僅是顧言,而是整個顧家。”
“我明白。”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神堅定,“我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
從鐘琰的律所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剛走到路邊,一輛刺眼的紅色法拉利便一個急刹,停在我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林薇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此刻卻寫滿了鄙夷和不屑。
“蘇瑤,你還真是不死心啊?跑到這種地方來,想告阿言?你請得起這裏的律師嗎?”
副駕駛上,顧言冷著臉看我,像是看一隻礙眼的蒼蠅。
“蘇瑤,我警告你,別耍花樣。拿著離婚協議趕緊滾,別逼我用更難看的手段。”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心中一片冰冷。
“顧言,我們夫妻一場,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我死死地盯著他,“這三年,你對我,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顧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真心?蘇瑤,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嗎?”
“當初娶你,不過是因為你看起來老實、聽話,適合照顧我媽而已。說白了,你就是我們家花錢請的一個保姆,懂嗎?”
林薇在旁邊笑得花枝亂顫:“姐姐,你也別太難過。你雖然沒得到阿言的心,但你好歹得到了‘賢妻’的名聲啊,這三年京市上流圈子誰不誇你?這可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榮耀了。”
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我心裏。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
“好,很好。”我緩緩地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既然如此,那就法庭上見吧。希望到時候,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走。
“不識抬舉的賤人!”身後傳來顧言的怒罵。
法拉利的引擎發出一聲咆哮,猛地朝我衝了過來!
我瞳孔驟縮,眼看就要被撞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我拽到了一邊!
我跌進一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鬆木香氣。
是鐘琰。
他不知何時跟了出來,此刻正將我護在懷裏,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卻冷得像冰,死死地盯著那輛揚長而去的法拉利。
“你還好嗎?”他扶著我站穩,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驚魂未定,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
“他們已經瘋了。”鐘琰看著法拉利消失的方向,語氣冰冷,“對付瘋狗,就不能手軟。”
他扶著我,重新走回律所,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
“蘇瑤,你信我嗎?”他忽然問。
我看著他,雖然我們相識不過幾小時,但他眼中那份沉穩和正直,卻讓我沒來由地感到心安。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他嘴角勾起一抹銳利的弧度,“那我們就把事情,鬧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