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時川指骨處夾著的煙掉進雪裏。
連聲音都沒了先前的冷硬。
反而夾藏著一絲擔心。
“你說什麼?”
我沒想到霍時川會現在走出來。
更沒想以此博得他的同情。
隻是一個人憋太久了。
也想傾訴傾訴。
秦婉歆眼神裏帶著無措。
“清嶽姐,你不要嚇我......”
“你怎麼了?”
看著兩個人詫異地看著我,我釋然地笑笑。
“沒什麼,我剛剛開玩笑的。”
然後掃興地說:
“我沒什麼願望,也不相信許願可以成真”
我看向霍時川忽明忽暗的雙眼,逐漸被風雪淹沒。
從前,霍時川會在每個生日把他自己許願的機會讓給我。
他總說:他的運氣很好,每個願望都會實現。
但他從不多許願,隻在每個生日虔誠地閉上雙眼。
所以,他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每次許願,我都是一個願望,就是和霍時川長長久久。
但我的運氣很差。
連唯一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和霍時川分手後,即使化療前生死一刻時,我都沒有再過願。
秦婉歆擔憂地對著我開口:
“清嶽姐,你真的沒事?你的嘴唇都白了,要不要我們把你送回酒店?”
我看向自己因為多次化療隻剩骨頭的手腕,苦笑一聲。
“我訂好了返程的機票。”
“南市的鬱金香開了,我不想錯過。”
“剛剛是你們聽錯了,我說的是我想回去過春天。”
秦婉歆忍不住嘖了一聲:“可是......你真的沒事嗎?”
我冷的裹了裹羽絨服。
好在是在冰島,裹得衣服很厚,不會被別人看見衣服下早已瘦骨嶙峋的身體。
強撐著說:“你們快回去吧,馬上又要發車了,你們不是還有婚紗照還沒有拍嗎?”
可聽到這話,霍時川徹底皺了眉。
“為什麼總要自己一個人逞強。”
秦婉歆拉著我的手,就想要把我往車裏帶。
全然都沒有注意到霍時川這句話的時空感有多強。
“總是逞強”
用在我這個沒名沒分,連認都不敢認的前女友身上。
有多奇怪。
“清嶽姐,你現在狀態太差了,要不然等下一站再下車吧。”
“哪裏附近有一家醫院。”
“你一個女孩子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住院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我搖搖頭,想說不用。
但下一秒,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該有的身體狀況就顯現出來。
為了能保持清醒,我沒吃會要我渾渾噩噩的止痛藥。
癌細胞用最殘忍的方法在我身體肆虐。
我疼得控製不住倒下。
在最後一刻閉上雙眼時,我看見霍時川焦急地把我摟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