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賽後需接受執法隊心理評估的公告,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這不僅僅是一條新規,更是執法隊隊長秦嶽,對陳凡下的最後通牒。
清晨的陽光還未驅散薄霧,秦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教學區,他身後跟著一隊氣息沉穩的執法隊員,每個人都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們雷厲風行地在每間教室的牆壁上嵌入了特製的靈石,一道道無形的“靜音結界”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隔絕了一切非正常的靈力波動與聲音傳播。
“沈老,時代變了。”秦嶽站在沈老麵前,眼神銳利如刀,“我不信什麼虛無縹緲的命運逆轉,我隻信我親手製定的規則。隻要他不能開口,他就隻是個空有異能的廢物。”
沈老渾濁的
從此,陳凡成了校園裏最特殊的囚徒。
他被限製在固定的活動區域,上課坐在第一排,身後永遠站著兩名執法隊員。
就連去食堂吃飯,都有專人死死盯住他,仿佛他嘴裏隨時會吐出毀天滅地的咒語。
巨大的壓力下,陳凡顯得格外沉默。
他蜷縮在食堂最不起眼的角落,狼吞虎咽地扒著飯,像一隻受驚的野兔。
他低著頭,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絕望地嘀咕:“完蛋了......這次真的完蛋了......我這種小角色,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這句充滿了自我否定的囈語,被鄰桌一個埋頭幹飯的學生無意中聽了去,那學生撇撇嘴,隻當是弱者的哀鳴,並未放在心上。
然而,當晚,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兩名負責夜間巡邏的執法隊員,在一條空曠筆直的走廊上,竟毫無征兆地迎麵撞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仿佛被無形的手絆倒,另一人則像是腳底抹了油,兩人撞得人仰馬翻,掛在腰間的執法隊身份腰牌應聲碎裂。
按照執法隊的鐵律,腰牌碎裂視同任務失敗,兩人被當場停職,前途盡毀。
此事引起了秦嶽的高度警惕。
晚自習時,陳凡被單獨叫到了會議室。
空曠的房間裏,隻有秦嶽冰冷的視線和牆壁上掛鐘的滴答聲。
“從明天起,你將佩戴‘緘默環’。”秦嶽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他將一個閃爍著符文的金屬環放在桌上,“在你的心理審查通過之前,它會徹底封禁你的聲帶。任何試圖發聲的行為,都會讓你承受錐心之痛。”
陳凡的臉色瞬間煞白,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秦隊長,求您了......我真的不想惹事......可我越是安靜,事情就越是糟糕啊!”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恐懼並非偽裝。
隨著他情緒的劇烈波動,會議室頂上的靈能燈開始忽明忽暗,牆上掛鐘的秒針,竟在眾人眼前詭異地逆時針旋轉了三秒!
秦嶽眉頭緊鎖,他無法理解這種超出現有靈力體係的現象,但這更堅定了他要徹底壓製陳凡的決心。
他厭惡地揮了揮手:“帶他下去。”
在被押送回宿舍的途中,陳凡必須經過圖書館後巷。
昏暗的燈光下,他眼尖地發現,牆角一塊鬆動的地磚下壓著一張小紙條,那是蘇瑤留下的新線索。
他趁執法隊員不備,迅速將其收入掌心。
回到宿舍,他攤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清秀的字跡:“言靈不在口,而在心;若群心共信,則萬物皆反。”
陳凡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眼中迷茫與恐懼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瘋狂的亮光。
他盯著地麵上被風吹來的落葉,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忽然撿起一根枯枝,在宿舍樓下的泥地上,一筆一劃,緩緩寫下了四個大字:
我必慘敗。
次日,挑戰賽決賽。
整個演武場死一般的寂靜。
陳凡的對手,是執法隊特批的一位“無情緒反應者”——一名長期服用鎮定丹藥的開脈境巔峰武者,他的心誌堅如磐石,不會被任何外界言語動搖。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被警告過,無人敢為陳凡加油,甚至不敢議論。
比賽開始的鐘聲敲響,陳凡果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在對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狼狽閃避,身上很快就添了數道傷痕。
所有人都認為,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秦嶽的嘴角,已經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直被動挨打的陳凡,突然停止了閃避。
他猛地轉身,不再看他的對手,而是麵向數千名觀眾,做出了一個極其誇張的“投降”手勢。
緊接著,他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然後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又無奈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對所有人說:“看吧,我就知道我會輸得這麼慘。”
演武場上方,負責轉播的高遠下意識地將這一幕用慢鏡頭回放了三次。
這個充滿自嘲和預言性的畫麵,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裏。
就在這一刻,所有觀眾的心裏都升騰起同一個念頭:他輸定了。
也就在這一刻,場上那名“無情緒反應者”的眼神驟然渙散,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體內原本平穩流動的靈力瞬間失控,如同決堤的洪水,在他經脈中瘋狂暴走!
“轟!”
一聲巨響,靈力從他體內炸開,將他身上堅固的護甲炸得四分五裂,他本人則口噴鮮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全場死寂。
裁判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驚呼:“自主......自主爆氣!靈力反噬!我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貴賓席上,沈老“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場中那個帶著自嘲笑容的少年,渾身都在顫抖:“他沒說話......他一個字都沒說......但他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會輸——於是,現實,替他說了那句最惡毒的‘反向預言’!”
演武場上的風,仿佛都凝固了。
秦嶽緩緩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那個在萬眾矚目下、以一種他無法理解、更無法控製的方式獲勝的少年,眼底深處,殺意如潮水般洶湧而起。
規則,第一次在他麵前顯得如此可笑。
這場勝利,非但沒有給陳凡帶來自由,反而為他招來了前所未有的災禍。
秦嶽的目光穿透人群,如兩柄淬毒的利刃,死死地鎖定了陳凡。
他知道,有些東西,必須用最強硬的手段,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