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文毓愣住了,把手伸向我的額頭。
“林鳶,你腦子沒發燒吧?我做了什麼你就要離婚?”
“不就是一份疫苗試劑嗎?以我的科研能力不出三個月就幫你恢複了。”
我嫌惡地避開,冷笑不語。
裴文毓皺了皺眉頭,眼神落到我的手臂上,柔聲問道:
“還是你太疼了跟我鬧脾氣撒嬌?要不我帶你去醫院?”
他什麼都知道,還是選擇避重就輕。
真正的關心,是馬上行動,而不是隻會說。
就像現在,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在我說出“不必”兩個字時,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似乎又覺得不妥,他身形微動,想靠近我。
身側的蘇清清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角,紅著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樣。
裴文毓的腳步生生停住。
“我讓同事送你去醫院,清清的實驗設計還有些問題......”
剩下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轉頭就走。
裴文毓在身後喊了好幾聲我的名字,語氣焦急不安。
但也隻是喊而已。
十年夫妻對上三個月的師生,一敗塗地。
明明她一句話都沒說,便將我們用十年熱忱和愛意熔鑄的堡壘。
擊得粉碎。
從研究院一出來,我轉頭就去了律師樓。
律所的高級合夥人恭敬地迎了上來:
“大小姐,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把包扔在桌上,語氣淡淡:“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還有,安排好一切後通知學校更換聯合實驗的負責人,把基金獎項的冠名人也換掉。”
何律師是我家族的法律顧問,人精一樣的人物。
僅憑幾句話就猜出了大概,二話沒說立即去執行。
我化名砸了五十個億,替裴文毓劈山開海,搭一條通天路。
可現在他卻想踏著我砌的台階,奔向別人的溫柔鄉。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嘗嘗從雲端墜到泥裏的感覺。
當晚,裴文毓沒有回來。
我從天黑坐到清晨,等來的是蘇清清社交賬號的更新。
【笨小孩也有屬於她的春天。】
配圖是兩隻握在一起的手,屬於男性的那隻骨節分明。
戒圈留下的痕跡還在,戒指卻消失了。
上百個排列整齊的量杯齊齊散發著妖冶夢幻的極光火焰。
獨屬於理工科男的浪漫,在這一刻刺痛了我的眼。
評論區裏粉絲羨慕的語氣快溢出了屏幕。
【羨慕博主,有一個引導性戀人真幸福。】
【笨蛋美人VS爹係男友,簡直就是智性戀絕配天花板了。】
【支持原地結婚,老天愛笨小孩!】
我攥緊了手機,控製不住地渾身發抖。
截圖保存後,指尖飛速地在評論區打下一句話,點擊發送。
【提前恭喜我老公納妾,祝二位天長地久。】
剛發出去不到十分鐘,手機便開始不停地震動。
粗略一掃,全是對我的諷刺和咒罵。
諷刺我“吃不著葡萄就嫌葡萄酸”,“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甚至罵我“搶人老公上了癮”,得了“互聯網怨婦綜合症”。
裴文毓沉寂了一晚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林鳶,你是要逼死清清嗎?”
“不過就是小女孩不懂事發個朋友圈,你較什麼真!?趕緊道歉刪評!”
我一聲不吭掛掉他的電話。
轉頭直接把擬好的離婚協議發給他。
幾秒後,裴文毓不帶任何感情的文字躍入我的眼中。
“我最厭惡拿婚姻當作威脅的籌碼。”
“既然你想離,我同意。”
第二天,我正在向學院領導彙報此次火災事故造成的損失時。
蘇清清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師母,師兄師姐們說要嚴懲火災的凶手,我實在幫你攔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