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來和我不對付的婆婆意外摔斷腿。
我二話不說掏了全部住院費,端屎端尿伺候了三個月。
出院那天,她握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好孩子,最近辛苦你了。以前都是媽不對。”
“這祖傳玉鐲傳給你,以後你就是媽的親閨女。我看這個家裏誰再敢欺負你。”
我紅著眼眶接過,卻怕丈夫誤會,深夜想悄悄歸還。
路過書房,卻聽見她壓低聲音對小姑子說:
“那個蠢貨,還真信是祖傳的?500塊地攤上買的發光的石頭,她戴得跟寶貝似的,感動得不行。”
“這鐲子有輻射,戴久了遲早變成短命鬼,正好讓她替我們擋災。你買房差的那十萬,就從她那兒拿,她啊!不敢不給。”
手機一震,小姑子林菲的朋友圈跳出一行字:
【嗚嗚嗚!世上隻有媽媽好,新房子穩了!】
......
我站在門外,書房裏的笑聲那麼刺耳。
我慢慢轉身,走回臥室。
丈夫林周已經睡熟,呼吸平穩。
月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陌生的輪廓。
我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那三個月的疲憊,原來隻是個笑話。
我舉起手,鐲子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輻射。
短命鬼。
擋災。
這些詞語在我腦子裏盤旋。
我輕輕取下鐲子,放在首飾盒裏。
蓋子合上的聲音很小。
我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我的筆記本和一支筆。
寫下第一行字:
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