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大家可都知道,你一個老太婆拿了景和他爸上萬彩禮,現在連給自己孫子治病。”
“真不要臉呐,簡直丟我們這些新時代女性的臉,有你們這樣的人才把我們女性的名聲搞臭的。”
王婷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挽住他媽的手。
滿臉寫著驕傲。
“我媽可跟某些人不一樣,當初嫁給我爸的時候一分錢沒要,生我的時候更是沒落下工作,妥妥的大女主一枚。”
她媽更得意了,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媽我又不是那種隻要彩禮的小賤人,某些小賤人拿了彩禮,現在孫子生病了,都舍不得拿出來花。”
“天底下哪有這樣做奶奶的,真是惡毒。”
路人也漸漸圍過來。
“這老不死的就是視頻裏不給孫子醫藥費的奶奶?”
“那人家那麼多彩禮怎麼沒被車撞死?”
“家裏人呢,趕緊給她告上法庭,真是看不下去了。”
我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們。
“我沒拿那麼多彩禮,而且不是不給孫子看病,是我實在沒有錢。”
“而且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拿了上萬的彩禮?”
我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肯定哪來的彩禮錢。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有證據。”
順著熟悉的聲音看過去。
陸景和站在走廊的盡頭。
他手裏拿著一個本子,我記得那是他父親生前的日記。
隻見他小跑著過來,將日記攤開在大眾麵前。
上麵明確地從我們結婚那天起,到我老伴陸建國死的每一筆支出。
彩禮,兩千。
房子,一千二。
車,三百。
接著就是零零碎碎的添置家具和日常支出,最後一共上萬。
王婷她媽指著日記驚奇,“不是我說親家母,你買個衣服就要幾百塊啊,真奢侈,那時候我們可都做衣服呢。你說你沒有錢,我看你花的時候不是挺大方的嗎?”
我震驚著看著那本破舊的日記。
過往那些美好的回憶,通通破碎。
陸建國去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說,希望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這些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想伸手去拿日記本。
陸景和立馬將東西護在了身後,“你要幹什麼?”
他的眼神冷得嚇人。
仿佛我們不是母子,是仇人。
質問的話像刀子一樣卡在喉嚨裏。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見我不說話,陸景和我從口袋裏掏出法院的傳票,塞在我的手裏。
“媽,你也別怪我狠心。”
“孩子生病,我實在沒辦法了,本來想試探你,看你還有沒有人性,會把錢拿出來,實在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你了。”
“啪。”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給了他一巴掌。
冷笑,“我真是瞎了眼了,真沒看出來你爹是個畜生,你也是他養的一條好狗。”
“一個破本子就可以證明我拿了上萬嗎,且不說這裏麵的真實性,就說支出,房子寫我名了嗎,車是我騎的嗎?”
王婷一下急了上手就要來推我,“誰讓你打他的?”
“房子你沒住啊,車你沒坐啊。”
“大家過來看看啊,我婆婆拿了彩禮上萬彩禮,公公去世留下的千萬存款,現在一分錢不想拿出來給孩子看病。”
“老不死的,等著法院判你死刑吧。”
陸景和被我打了絲毫沒有黑臉,反倒撲通一聲跪在我的腳下。
“媽,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你就拿出錢救救我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