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微歎了口氣,知道他辦事效率曉向來快人一步,卻沒想到這麼迅速。
“都奔三的人了,哪兒還能記得年少情深呢?”
“他好奇阮阮是誰的孩子,調查也正常,不過......他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就是涇渭分明的兩條線。
是一塊玻璃門就隔絕的兩個世界。
那點舊情,就當是賞賜她一場美夢好了。
活在過去,挺好的。
“微微......你應該,很難過吧?”
沈知微長久的沉默,電話那端岔開話題。
“不過你放心,我給他的資料是假的。”
沈知微掛了電話,轉頭就看見周元漾領著男孩與自己撞了個照麵。
小男孩牽著周元漾的右手,凶巴巴的瞪著她們。
“沈阮阮,你這個小偷!你手裏拿的什麼?那是我的畫板!”
“爸爸你快看,那是你買給我的,我帶去幼兒園就丟了,是沈阮阮偷了它!”
阮阮溫聲細語的解釋。
“媽媽,我沒拿,這個畫板是老師獎勵我的。”
“周州的畫板被他摔斷,扔在垃圾桶了。”
沈知微將軟軟護在身後,盯著周元漾,等他的答案。
男人額頭一緊,看向畫板,的確和自己買的一模一樣。
“這麼小就學會撒謊了?沈知微,還真是教女有方。”
“畫板不貴,就當送他們了。”
周州鬆開周元漾的手,小跑著打掉了阮阮懷裏的畫板。
“我不!這是爸爸送我的禮物,我才不要給你!”
畫板被摔在地上。
周元漾清楚的看到畫麵裏男人牽著小女孩,心中不由得一驚。
可還來不及再看詳細一些,就被周州撕碎,用腳踩了好幾遍。
阮阮抱著媽媽的腿大哭。
“周律師,你兒子必須向我女兒道歉!”
周元漾大手一揮,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知微。
“十萬,夠不夠買一句道歉?沈知微,小孩子間的遊戲,你何必當真。”
“論及道歉,你更應該跪在白家叔父的墳前好好磕頭道歉!”
沈知微沒站穩,那種眩暈的感覺又一次來的急切,她拉起阮阮迅速離開,生怕被看出一點異樣。
可在周元漾眼裏,更像是她無法麵對曾經沈家的彌天大錯才落荒而逃。
洗手間裏,沈知微咽了最後幾顆藥。
她沒時間了。
洗手間外,阮阮一個人抱著雙腿蹲坐在牆角。
她不哭不鬧,“媽媽,阮阮不是小偷。”
沈知微跪坐在地上抱住女兒,“我們阮阮是天下最好的孩子。”
“阮阮的畫爸爸收不到了,我也,不想再見爸爸了。”
沈知微訂了當晚姑姑和女兒離開的機票。
為了掩人耳目,她本人特意留在京市的出租屋裏。
恨沈家的人太多,她離不開。
隻要她在,就沒人會追究女兒和姑姑的蹤影。
沈知微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把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
床邊還留著女兒的手表,半瓶沒喝完的酸奶吸管上,女兒咬了幾顆牙印。
桌麵上有三根頭發,還有一支掉下來的粉色發繩。
“以後,媽媽再也不能給你梳頭了。”
沈知微對著空氣說話,鋪天蓋地的死寂,將她包圍。
這輩子,她自認對不起周元漾,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又一腳踹開。
他也足夠絕情,揪著她唯一的女兒不放,逼得她隻能將女兒送走。
此時,好友又打電話過來,打破了沉寂。
“微微!周元漾又來了,這次,不知道從哪弄來了詳細檔案。”
“明天他一定會來搶阮阮,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沈知微吐了一口氣,“如果明天我還活著,我會親口告訴他真相。”
說完,她便疼得倒在了地上,暈過去。
“微微,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