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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摳門的小啞巴。

為了砍價三毛跟菜市場老板比比劃劃，為了省兩塊公交車錢能走十公裏。

因為我需要攢很多很多錢，才能治好沈景恒的眼睛。

冬至那天，我穿著笨重的人偶服在商場門口發傳單。

卻看到本該在醫院的沈景恒出現在街角，懷裏摟著曾經霸淩我的小太妹。

“阿恒，聽說那小啞巴還在拚命打工要給你治眼睛呢！”

“如果她知道你非但不會瞎，反而接近她隻是為了跟我打賭，表情肯定很有趣。”

沈景恒捏住眉心，目光一冷。

“我說過，不能讓小鹿知道這件事，林清歡，你別忘了我的手段。”

小太妹發出一聲嚶嚀：“我當然知道沈少的手段，人家現在還腰酸呢。”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冷。

原來我以為純粹的愛情，不過是旁人眼中的一場賭約。

我退掉了廉價的出租房，給通訊錄裏存著的第一個號碼發去信息。

【哥哥，小鹿想回家了。】

......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我猝不及防地和林清歡對視一眼。

她幾乎是立刻認出了我。

腳步一緩，林清歡故意用力挽著沈景恒的胳膊，撒著嬌開口。

“阿恒，下次不可以這麼用力了......人家現在都邁不開腿。”

沈景恒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掰過林清歡的頭。

“要的是你，說不要的也是你，林清歡，你不就喜歡這樣嗎？”

“討厭。”林清歡把臉深深埋進沈景恒懷裏。

可目光還是直直看向我。

我心裏越來越涼，往後趔趄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可下一秒，林清歡突然尖叫起來。

“阿恒，這人偶竟然故意撞我！這可是在你家商場外麵，你不幫我討個公道嗎？”

原來我不小心碰到了林清歡。

商場經理很快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給林清歡道歉。

林清歡不依不饒：“這人偶你們是從哪雇的？也太不懂事了！”

經理是個人精，很快聽出了林清歡話裏的意思。

立馬指揮保安狠狠推了我一把：“你個臭啞巴！讓你幹臨時工已經算給你臉了，沒想到還敢衝撞林小姐！這三天工資你一分都別想要，趕緊給我滾！”

“啞巴？”沈景恒麵色一白，雙手顫抖著靠近我的人偶麵罩。

“小鹿......該不會是你吧？”

他知道我最近在打臨時工。

可對於那雙伸來的手，我非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反而往後避了避。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跟沈景恒攤開這一切。

林清歡見狀，急忙將沈景恒拉到一旁，撅起嘴巴。

“阿恒，這世界上啞巴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是林鹿？不過既然商場道歉了，那我也不追究了！你不是答應要陪我逛街嗎？咱們趕緊去吧。”

可是沈景恒看了一眼時間，突然變了臉色：“我不能陪你了，小鹿下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她去醫院如果看不到我，會擔心的。”

說著，沈景恒不顧林清歡在背後歇斯底裏的大喊，丟下她就朝醫院跑去。

看著他如此張皇失措的模樣，我竟然覺得有些諷刺。

說著擔心我，愛我，卻跟林清歡糾纏不清。

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沈景恒？

我腦中思緒混亂，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工作間，想脫下厚重的人偶衣。

可沒想到工作間門被一腳踹開，林清歡帶著一群小混混走了進來。

她竟然沒離開，我一時間手腳發涼。

林清歡大步過來，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沉重的人偶頭套滾落下來，露出我麵黃肌瘦的臉。

林清歡捏住我的下巴，表情裏滿是狠戾：“林鹿，你真是好手段！搶走了我哥哥，還要搶走沈景恒？真不明白你一個臭啞巴有什麼值得他們留戀的！”

我掙開她的手，拚命往後閃躲著，想趕緊離開。

可林清歡才不會如我的意。

她一耳光扇在我臉上，指揮那群小混混對我一陣拳打腳踢。

我說不出話，喉嚨裏發出喑啞的嗚咽。

與此同時，手機上不停閃爍著信息，是沈景恒問我為什麼還沒到醫院。

他很擔心。

換做以往，我肯定第一時間發去信息向他求救。

畢竟離開林家後，沈景恒是唯一陪在我身邊的人。

可現在，我隻是將手機關機，沉默地護住頭部。

我的身後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就在意識模糊的時候，緊閉的工作間門又被一腳踹開。

沈景恒大步衝過來，臉上滿是倉惶：“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