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閨蜜的弟弟對她死纏爛打,才終於將她追到手。
她比他大了整整五歲,所以,當他才二十五歲,意氣風發時,她已經三十了,
曾經,是他告訴她,年齡永遠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問題,他隻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
可婚後第五年,一個年輕女孩卻闖到了她的辦公室,將一份離婚協議拍到了她桌子上。
“聽說你是全京北最有名的離婚律師,就沒有你打不贏的離婚官司?”
“我想委托你,幫我男朋友和他妻子離婚。”
“我男朋友說,他妻子三十了,身上都有老人味了,每次碰她,都覺得惡心。”
她職業化的打開離婚協議,習慣性地先看向當事人姓名欄——
男方:祁野。
女方:趙霧笙。
她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她就叫趙霧笙。
……
她維持著表麵的鎮定,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孩。
很年輕,大概二十出頭,像朵剛剛綻放、帶著露珠的花骨朵,明媚,鮮活,確實……是祁野會喜歡的類型。
可他如果出軌了,為什麼不親自來跟她談?反而要讓這個第三者,如此堂而皇之地找到她的辦公室?
趙霧笙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不帶任何私人情緒:“談離婚的事情,最好讓男方本人來和我談。”
許昭月搖了搖頭:“他來不了。因為他暫時……不想離婚。”
她頓了頓,像是分享秘密般壓低了些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如刀:“不是因為愛哦。他說,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候,她才二十三歲,兩個人在一起,戀愛四年,結婚五年,她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他,現在提離婚,對她太殘忍了。”
許昭月攤了攤手,表情無辜又帶著點嫌棄:“可是,她年紀又太大了,實在沒意思。”
趙霧笙的手指無聲地掐入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維持著最後的清醒,“那麼請問,他是剛知道,他妻子,比他大了五歲的嗎?”
“年輕的時候不覺得嘛,”許昭月撇撇嘴,“一過三十,就太那個了唄。老人味,你懂吧?”
老人味……
趙霧笙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肺葉都被這三個字刺得生疼。
她強迫自己繼續問下去,像個真正的律師在了解案情:“請問,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提到這個,許昭月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仿佛在回憶一件極其浪漫的邂逅:“是在一個聚會上,我玩真心話大冒險,要去找會所裏最帥的男人要皮帶。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後,我給了他我的房卡。”
“他去了?”趙霧笙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沒有。”許昭月撇撇嘴,“我等了很久他都沒來,忍不住去找他,才發現他竟站在走廊邊抽煙,在給他老婆報備行程。他實在太帥了,哄老婆的語氣也蘇得要命,那一刻我就想,我一定要把他變成我的。”
她的語氣輕快,像是在講述一個有趣的遊戲:“於是,我裝作服務員去送酒,往他酒杯裏下了點藥,我靠著這種手段,終於成功和他上了床!”
“醒後,他給了我一張卡,說他很愛他妻子,他妻子眼裏揉不得沙子,讓我走。”許昭月聳聳肩,“我自然不會走呀。於是,我接二連三地製造偶遇,接二連三地……下藥。睡了一次,又一次。”
她湊近一些,眼神裏閃爍著勝利的光芒:“後來,不用靠藥,他主動上了我。那一刻我知道,他心裏已經有我了。”
趙霧笙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和心臟的劇烈抽痛,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你們第一次上床的日子,是什麼時候?”
許昭月報出了一個日期。
趙霧笙心頭巨震,那個日期,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那天正好是她父親去世,她在殯儀館等了他一晚上,他姍姍來遲,滿身疲憊地抱著她道歉,說公司突發緊急狀況他脫不開身,讓她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
原來,所謂的緊急狀況,是在和另一個女人翻雲覆雨!
許昭月還在繼續插刀:“後來,他對我的需求越來越多。我想,一定是他老婆滿足不了他了吧?結果一問,果真發現,他妻子比他大了五歲。他說,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過了三十,身上就有老人味了,就不想碰她了。”
她歪著頭,看著趙霧笙,眼神裏的挑釁幾乎要溢出來:“他那麼嫌棄那個老女人,我不信她察覺不出來。你說是不是啊,趙、律、師?”
最後三個字,她咬得極重。
趙霧笙終於徹底明白,許昭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今天這場委托,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針對她的羞辱。
是,她應該察覺出來的!
以前的祁野,對於性事永遠不知饜足,任何場景,任何時間,隻要興致來了,就會纏著她索取,她還笑話他泰迪上身。
他卻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呼吸灼熱地在她耳邊說:“姐姐,是我太愛你了,愛到不知道怎麼表達,隻想把你揉進骨血裏。”
可自從她三十歲之後,祁野在房事上的確越來越敷衍,次數越來越少,她以為他是剛繼承家業壓力太大,還變著法地給他煲湯,調理身體,心疼他……
萬萬沒想到,原因竟是如此不堪。
“所以,”許昭月身體前傾,語氣誠懇,“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想自作主張,幫他和妻子離婚。他還年輕,但他的妻子已經……人老珠黃了,總不能讓他一直痛苦下去吧。趙律師,你說,這個婚,能離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