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活繼續波瀾不驚地向前。
顧嶼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甚至沒有問過我,那天為什麼要去醫院。
那雙手套,沒有激起他心裏半點的漣漪。
直到那場意外。
那天我出門采購,為了躲避一輛闖紅燈的電動車。
我向後退了一步,卻沒注意到身後是一個沒有護欄的施工路段。
我整個人摔了下去,摔在一堆建築垃圾上。
膝蓋磕在了一根突出的鋼筋上。
我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任何疼痛。
我檢查了一下,褲子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膝蓋上滲出了血。
傷口看起來不深。
我沒在意,回家後隻是簡單地用酒精消了毒,貼了一張創可貼。
我忘了顧嶼深教過我的:被生鏽的金屬物劃傷,有破傷風的風險,需要去醫院處理。
那幾天,顧嶼深很忙,沒有回家。
我的膝蓋開始出現異樣。
傷口周圍的皮膚變得紅腫、發燙。
但我沒有熱感,隻是在每天例行檢查時,看到了視覺上的變化。
後來,我開始發高燒。
體溫計上的數字升到了39.8度。
我躺在床上,意識模糊。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摸到手機,撥通了顧嶼深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頭很吵,有音樂聲,有許多人說笑的聲音。
“什麼事?”顧嶼深的聲音帶著不耐煩。
“我......不舒服......”我氣若遊絲,喉嚨火燒火燎。
“不舒服就自己吃藥,檔案裏有退燒藥的劑量說明。”
電話那頭傳來林微的聲音,嬌俏地喊著:“師兄,快來切蛋糕呀!”
“我這邊忙,掛了。”
“嘟——嘟——”
電話被毫不猶豫掛斷。
我握著手機,躺在床上,燒得渾身發燙,意識卻有一刹那的清明。
他在為林微開慶功宴。
我這個妻子快要死了,他卻讓我自己看檔案吃藥。
絕望淹沒了我的理智。
但我不想死。
至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寂寞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