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聽雪經曆了最黑暗的一夜。
她不停哀求呐喊,換來的卻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她的反抗和迎合在施暴者聽來,成了別樣的刺激,引來更加猖狂的笑聲和變本加厲的對待。
王胖子掐著她的脖子,表情是變態的猙獰,“叫啊!求我啊!”
“你這個,浪蕩貨,怪不得沈修遠要把你甩給我,沒想到骨子裏這麼賤!”
黎聽雪搖著頭,想要否認,可說出口的卻坐實了王胖子的話,“是,是,我就是一個蕩婦......”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樣的!
黎聽雪痛苦的掙紮,她的意識在劇痛和屈辱中反複浮沉,最終徹底陷入無邊的黑暗。
再次恢複意識,是消毒水氣味刺入鼻腔的時候。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她忘了自己如何脫困的,但昨晚的一切,都將成為她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護士見她醒來,語氣惋惜,“你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孩子?
黎聽雪猛地睜大眼睛,手下意識地撫向小腹。
那裏一片平坦,隻剩隱隱的疼痛。
查房的醫生走來,臉色嚴肅,帶著責備:“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嗎?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醫生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黎聽雪早已破碎的心上。
她期待已久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淚水無聲地洶湧而出,浸濕了枕頭。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連為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子哭泣的權利,似乎都被剝奪了。
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隻能化作沉默的淚水和內心無聲的嘶吼。
病房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說笑聲。
黎聽雪猛地扯掉手背上的針頭,不顧身體的虛弱跟了出去。
她躲在走廊的拐角,看到了讓她心膽俱裂的一幕。
沈修遠攙扶著許念,從產科診室的方向走出來,臉上帶著緊張與喜悅。
而他身邊那幾個兄弟,竟然在產科的排隊處替許念排隊拿藥。
“懷孕了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我讓周院士再給你看看。”
許念依偎在沈修遠懷裏,滿臉嬌羞,“不用這樣麻煩的,我隻是個普通人,不想享受什麼特殊待遇。”
沈修遠立刻心疼地摟緊她,語氣寵溺:“說什麼傻話,你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候,怎麼能跟普通人一樣排隊辛苦?”
看著這一幕,黎聽雪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她的孩子剛剛因為他而流掉,他卻在這裏,陪著另一個女人享受著初為人父的喜悅,對另一個女人極致嗬護!
無法抑製的悲憤和絕望湧上心頭。
她再也忍不住,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蒼白著臉,一步步走到沈修遠麵前質問。
“沈修遠,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
“打掉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修遠無情打斷。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看都沒看她一眼。
黎聽雪頓時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男人。
沈修遠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淡淡開口。
“你這種有缺陷的人,生下來的孩子,我怕也是個有缺陷的怪物,還是處理幹淨比較好。”
黎聽雪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缺陷?怪物?
他怎麼可以說他們的孩子是怪物?
他明明在不久之前,還是那麼期待孩子的到來,可現在他竟然用如此惡毒的語言來罵她的孩子!
心碎了一次,還可以勉強粘合,但這一次,是徹底的碾碎成齏粉,再無拚湊的可能。
她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全非的男人,心中既然詭異的平靜。
許念出現之後,他的心,早就已經不知偏到哪兒裏去了。
這樣也好。
這樣,他們之間唯一的牽連也都沒了,她默默地想著。
幸好,她明天就可以離開了。
幸好,一切的不幸就要結束了。
她沒有再說話,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日子過得很快,明天,將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