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柏斯衡結婚的第七年,我收到了美國科技公司的offer。
他熬了一整夜,整理出一遝加州生活指南,從租房信息到駕照流程,事無巨細。
“我申請了調去北美分部。”他說著,手上的動作未停,正仔細地將我的書籍裝箱。
我眼眶一熱:“可你的父母、朋友都在這裏...”
他停下動作,指腹輕撫我的眼角:“傻瓜,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那晚我輾轉難眠,幻想著加州的陽光灑滿我們的新家。
直到臨行前夕,短視頻平台的推送像把刀紮進眼裏。
“我出國迫在眉睫,你是我唯一帶不走的行李@喬夏。”
........
發布者,是柏斯衡。
我死死盯著屏幕,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
那可是柏斯衡。
那個會在雨天跑遍半座城給我買一碗熱粥的柏斯衡。
那個記得我所有喜好,連我生理期都算得清清楚楚的柏斯衡。
那個七年如一日,對異性永遠保持分寸的柏斯衡。
他怎麼可能會發這樣曖昧不清的評論?
可主頁熟悉的頭像和ID時刻提醒著我。
那就是柏斯衡,不可能有錯。
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感和割裂感湧上心頭。
正當我想點開那個女人的主頁仔細看看時,敲門聲響起。
“你好,是柏先生嗎?有你的快遞。”
聞言,我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去開了門。
以前,我從不碰柏斯衡的快遞,可這一次,拿到快遞的那一秒,我鬼使神差的拆開了包裝袋。
可這一拆,讓我徹底愣在了原地。
隻見一條女款的情趣內衣,安安靜靜的擺在了禮盒中間。
尺寸不是L,而是S,顏色不是肉色,而是我最討厭的豹紋色。
不管是內衣的顏色,還是尺寸。
都時刻提醒著我,這條內衣,不是買給我的。
而是買給另一個女人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那個女人是喬夏。
還沒來得及將盒子關上,柏斯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在幹什麼?”
是柏斯衡。
他的笑容依舊和煦,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我下意識的將內衣掩了掩,聲音輕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沒什麼,我看見這裏有雜物,就想著清理一下。”
柏斯衡聽後,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點了點頭。
他走到玄關處,自然的換起了鞋子。
“淺淺,我要去公司交接工作,流程繁瑣,會很晚回來,晚飯不用等我。”
說完,他抬腳準備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卻忍不住的叫住了他。
我張了張嘴,那些在舌尖打轉的問題幾乎要脫口而出。
喬夏是誰?為什麼你會發這樣的評論?那條內衣又是你買給誰的?
可話到嘴邊,我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因為我害怕,害怕答案就如同我所想的那樣。
“怎麼了?”見我不說話,柏斯衡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擠出一抹微笑:“沒事,早點回來。”
話落,房門被輕輕帶上,隻留下我一個人愣在原地。
柏斯衡走後沒多久,在反複的掙紮猶豫過後,我還是點開了喬夏的主頁。
可就在看清頭像的瞬間,我愣在了原地。
隻見那張臉,竟然和我有整整五分的相似。
恍惚間,我甚至以為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可還沒等我震驚,我又從她的視頻裏,看到了和柏斯衡送我的那隻,一模一樣的包。
隻是,她的是限量款,而我的卻是最普通的基礎款。
評論區她甜蜜地寫道:“男朋友送的,他說,我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因為去年生日,柏斯衡送我包時,說的竟是一模一樣的話。
當時他眼中的溫柔,讓我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原來,我視若珍寶的禮物,卻是另一個女人的附屬品。
越往下翻,視頻裏的細節就越刺眼。
雨天撐著傘在公司樓下等待的身影。
人來人往的街頭自然蹲下係鞋帶的動作。
深夜裏提著宵夜匆匆趕來的畫麵...
每一個鏡頭都在證明——我從來不是例外。
他給過我的溫柔,原樣複製給了另一個人。
他對我說的情話,一字不差地粘貼在別人耳邊。
而我活在了柏斯衡精心編織的謊言裏,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
而在她描述的親密細節裏,有些連我這個妻子都未曾體會過。
淚水在眼眶打轉,手指不慎滑到關注鍵的瞬間——係統提示音清脆響起。
不到三秒,喬夏回關了。
“林淺是吧?我知道你。”
“晚上八點,若安咖啡館,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疼痛讓我清醒。
我突然想起那張與我神似卻更年輕的臉。
“喬小姐,”我強忍著顫抖打字,“你知道自己隻是我的替代品嗎?”
對話框沉默了,直到手機突然震動。
“我是他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