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出柔軟的手心,握住我的手指。
祈求地看向我。
他性子出奇地軟,求人也隻會安安靜靜地巴巴看著。
不像夏聽時那樣大吵大鬧地要。
好像隨時都在做被忽視、被拒絕的準備。
真惹人疼愛。
我笑著眯起眼,引導他:
“想要就要說啊,你是笨蛋嗎?光撒嬌不會張嘴講話。”
夏朗川抿了抿唇,才緊張地開口:
“可以......”
他吸了一口氣,才又接上:
“不離婚好不好?”
我有些失望:
“又是為了你弟弟?你怎麼對他唯命是從的?”
他卻眼睛亮亮地。
“不......不是為了他,是我自己想,我不想跟你離婚。”
第一次,他沒有想著弟弟,而是隻為了自己。
但心裏卻很滿,沒有再感到不安。
我揉了揉他的臉,有些為難:
“我是很想答應你,但這樣做還是會遂了夏聽時的願,這樣我就不高興了。”
很可惜,我的需求在我這永遠是優先級。
我不是那種為了別人會犧牲自己的英雄。
夏朗川忙附和我:
“那就聽你的!”
太乖了,這性子也忒好了吧!
我高興地捧著他的臉獎勵地親了親。
很快,就獲得了一個熟透的西紅柿。
我牽著他的手,便往民政局走。
“除了這個,可以獎勵你一個願望,隻要是為了你自己,什麼都可以。”
我真是太慷慨了吧!
一輛跑車突然猛刹在我們前麵,車窗搖下,是夏聽時陰鬱又凝重的臉。
他衝夏朗川喊:
“哥!”
“不能離婚!”
夏朗川靜靜地看著他,無動於衷。
夏聽時以為他沒聽見,又重述了一遍。
夏朗川開口了:
“離婚是我們的共同選擇,你無權幹涉。”
“什麼?”,夏聽時愣住了。
不可置信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哥哥會這樣子。
說完,夏朗川沒再看他一眼,牽著我的手繞過車子走進去。
始終以保護者的姿態。
夏聽時徹底坐不住了,推開車門就追過來。
他堵在我們麵前,哭得很響。
“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
他知道眼淚對我沒用,於是對著他哥哭得哇哇的。
夏朗川歎了一口氣,拿出帕子抹在他臉上。
我在一旁端詳著,再次感慨:
“這生來就是做溫柔人夫的料子呐~”
“別哭了。”
夏聽時抽噎地傾訴:
“哥!她不要我了!她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夏朗川蹙了蹙眉,然後認同地點點頭:
“很正常,你脾氣又臭又硬,遇事胡攪蠻纏,確實很容易惹人心煩。”
“遭人厭棄,也在情理之中。”
夏聽時連哭都忘了響,傻了眼。
我噗嗤笑了出來。
他又拍了拍夏聽時的肩,認真道:
“我的婚姻不是困住任何人的牢籠,就算是你也不行。”
“以前我對你總是慣得太過,什麼好的都讓給你。”
“可是聽時,我的人生不應該成為你的墊腳石,我做了27年的哥哥,也該輪到我做夏朗川了。”
“這次,我不想讓給你了。”
他要摘掉名為“弟控”的枷鎖了。
夏聽時愣了好久,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低著頭,聲音啞然:
“哥,你也喜歡她。”
他拉著夏朗川的袖子,想像兒時那樣對哥哥撒嬌:
“哥,就再讓我一次好不好?”
“求你了,拜托。”
夏朗川胸膛劇烈地起伏,既委屈又無措。
聽時第一次求他。
可他不願意,又無法開口拒絕。
我握了握他逐漸發冷的手心,隨後一巴掌幹脆地拍開夏聽時的手。
我義憤填膺、罵罵咧咧:
“讓你媽讓啊?!”
“給你哥都幹成扶弟魔了,你還不滿意?他就活該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是嗎?”
“嘟嘟囔囔的沒一個好東西,你算一個,你那偏心眼的爹媽也算一個,趕明兒我就把他贅回去!我看你們誰敢吸他的血?!”
我自認不是一個好東西,但他們也太不是東西了!
轉頭想安撫一下夏朗川時,便見他不停地在眨眼睛,眼睛紅紅的,還附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對視了片刻,他羞赧地急急垂下眼。
“庭霜......”
“庭霜!”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
我愣了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贅誰啊?怎麼不跟小叔我商量商量?嗯?”
他故意停頓,才曖昧不清地開口引導:
“聽說我出國後你就跟人閃婚了?怎麼我剛回來,就急急地要離婚?”
“庭霜,你藏什麼?”
“怎麼,不敢叫這些人來見見我這個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