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媽的手像觸電一樣從熊肚子上猛然彈開。
“林小姐,我沒有!我怎麼會拿您的東西!”她聲音發顫,急得要哭出來。
浴室裏傳來林薇薇不依不饒的罵聲,夾雜著東西被摔碎的聲響。
周明軒皺著眉走過去:“一條項鏈而已,吵什麼。”
“那是我生日你送我的!”林薇薇帶著哭腔,“肯定是這些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偷的!”
機會!
趁著外麵的注意力被轉移,我用盡全身力氣,把右手擠到剛才被林薇薇用刀尖挑鬆的縫線處。指甲摳進線縫,一點點,忍著鑽心的疼,把縫隙撐開一絲能透進更多光線的窄縫。
新鮮空氣湧進來,我貪婪地呼吸著,肺部火辣辣的疼。
透過縫隙,我看到張媽白著臉,慌亂地收拾著吸塵器,眼神驚恐地瞟了一眼熊,最終還是低頭快步退出了房間。她不敢再多事。
危機暫時解除。
但林薇薇顯然不打算罷休。她命令所有傭人到客廳集合,要搜身。
臥室裏隻剩下我和周明軒。
他沒跟出去,反而在房間裏煩躁地踱步。然後,他停在了泰迪熊麵前。
那麼近。
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慣用的雪鬆香水味,曾經讓我迷戀,如今隻讓我作嘔。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熊的眼睛,也是我視線的出口。
“清清啊,我總覺得你在看著我。” 他喃喃自語,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屏住呼吸,連心跳都恨不得停下。
如果他此刻發現我還活著,如果他知道我聽到了所有......
他會怎麼做?
把我徹底封死在這裏?還是直接給我一刀?
他的手指順著縫線往下,劃過熊的鼻子,最後,停在了我剛才努力撐開的那道縫隙附近!
指尖的溫度幾乎要透進來。
我渾身僵硬,絕望地閉上眼睛。
“明軒!”林薇薇不滿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還在這裏幹什麼?她們都說沒拿,肯定是沈清!那個瘋女人上次就偷用過我的口紅!”
周明軒收回手,轉身走向她:“行了,一條項鏈,明天給你買新的。”
他摟著她離開,關上了臥室門。
黑暗再次降臨。
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席卷而來,我控製不住地發抖。
不行,不能等死。張媽已經起了疑,周明軒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他們隨時可能發現我,可能直接把我連同這隻熊處理掉。
我必須求救!
可是怎麼求?
手機被拿走,身陷囹圄,動彈不得。
突然,我摸到了身下被我摳掉的一些硬硬的裝飾亮片。
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用顫抖的手指,撿起幾片最尖銳的亮片。然後,我再次將手擠到那道縫隙邊,用亮片的邊緣,開始在玩偶內側靠近縫隙的硬質內壁上,用力刻畫。
不是寫字,我害怕留下明顯的痕跡。
是敲擊。
咚、咚咚、咚——
三短、三長、三短。
這是最簡單的SOS莫爾斯電碼求救信號!我大學時參加社團學過。
我用盡此刻能調動的全部力氣和希望,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個節奏。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房間裏,萬一......萬一能被人聽到?
我不知道敲了多久,手指再次被亮片邊緣割破,血混著汗水,黏膩不堪。
就在我幾乎要再次絕望時。
臥室的窗戶,突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哢噠”聲。
像是有人從外麵,用什麼東西,撥開了窗扣。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