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老公的白月光縫在她臥室的大玩具熊裏已經三天了。
眼睛勉強能透過縫線縫隙看到外麵,嘴巴被棉絮塞滿,叫不出聲。唯一能動的右手,指甲在反複摳挖下已經翻起,血跡混著灰塵黏在指尖。
外麵天亮了。
臥室門被推開,周明軒打橫抱著林薇薇走進來,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他的動作溫柔,好像她是什麼易碎品。和我記憶裏他對我永遠不耐煩的樣子,判若兩人。
“明軒,你老婆失蹤三天了,警察會不會找到這兒來?”林薇薇勾著他脖子,聲音又軟又媚。
周明軒嗤笑一聲,扯鬆領帶:“一個精神病跑丟了,誰會在意?我連報案都省了。”
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什麼,扔在床頭櫃上。
是我的手機和一枚素圈戒指。那是我奶奶留下的,他說太寒酸,從不讓我戴。
林薇薇拿起戒指看了看,隨手丟進垃圾桶:“真晦氣。”
我死死咬住嘴裏的棉絮,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
三天前,我就是戴著這枚戒指,來接“被反鎖在家”的林薇薇。門一開,我後腦就傳來劇痛。再醒來,就在困在這片永恒的黑暗裏,聽著我最愛的丈夫,如何和他心愛的白月光,策劃著我的“被失蹤”。
“對了,”林薇薇突然想起什麼,光腳下床,走到我麵前。準確地說,是走到裝著我的這隻巨大泰迪熊麵前。
她拍了拍熊肚子,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你確定她不會突然跑出來吧?”她回頭,嬌聲問周明軒。
周明軒走過來,從後麵摟住她的腰,下巴的胡渣在她肩上摩挲:“放心,我親手縫的線。這填充棉夠她受的,憋不死也餓死了。”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林薇薇笑了,湊近熊眼睛的縫隙,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氣音說:“聽見了嗎沈清?你老公親手把你縫進來的。親眼看著我們夜夜纏綿,你也會覺得興奮嗎?”
她說完,突然拿起旁邊茶幾上的水果刀。
刀尖閃著寒光,猛地刺向熊肚子,就在我眼球幾厘米的地方。
我僵住,連呼吸都停了。
刀尖停在布料表麵,她手腕一轉,隻用刀尖挑斷了幾根外層的裝飾線。
“還是有點不放心,”她扭頭對周明軒撒嬌,“明天叫人來,在外麵再加一層拉鏈吧,雙重保險。”
周明軒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都聽你的。”
他看著那隻熊,也許是看著熊肚子裏的我,像在看一堆垃圾。
“隻是可惜了,”他淡淡補充,“這熊花了我十幾萬定製的。”
那一刻,我聽見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比後腦的傷更疼。
十幾萬的熊可惜了。
那在裏麵等死的我呢?
林薇薇依偎在他懷裏,手指在他胸口畫圈:“等這事過去,把我們寶寶接回來吧?我實在不想讓他叫我姨媽了。”
周明軒動作一頓:“再說吧。”
“你舍不得她?”林薇薇立刻變了臉色。
“胡說什麼!”周明軒立刻哄她,“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總要等風頭過去。畢竟......”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
“她手裏還有我媽要的那樣東西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