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親生母親林晚晴,以三萬塊的價格,賣給了人販子。
數完最後一遝沾著油腥味的鈔票,我拉上背包拉鏈,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間肮臟的招待所房間。
身後,是母親被捂住嘴的絕望“嗚嗚”聲。
冰冷的雨水砸在我臉上,我卻覺得痛快。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繼父張大力正癱在沙發上,酒氣熏天。電視聲音震耳欲聾。
“你媽呢?”他含糊不清地問,眼睛都沒睜。
“跟人跑了。”我把背包扔進衣櫃最底層,“她說跟你過不下去了。”
張大力猛地坐起身,抄起空酒瓶就朝我砸過來,像每次砸向我一樣。
“操 他 媽的賤貨!”
酒瓶在我腳邊炸開,碎玻璃濺了一地。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前世,就是在這個客廳。母親為了討好張大力,親手將我送到這個禽獸的床上,我至今都記得他肥碩的身軀壓向我的屈辱,也忘不了他滿是黃牙的大嘴裏散發的惡臭煙酒氣。
更無法忘記他為了幾千塊酒錢,把我賣給和他交好的那幾個老酒鬼,他和他們一起,把我淩辱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淩晨,我長期營養不良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屈辱,終於停止呼吸。耳邊最後聽到的一句,是:“死了?死了才刺激!老子還沒玩過死人呢!”我被他們抹布一樣丟棄。
那天,是我8歲生日。
我死死握住拳頭,指甲陷進掌心,想用疼痛壓下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惡心和恐懼。
我止不住地幹嘔,胃裏空空如也,直至吐出綠色的膽汁。
我在浴室洗了很久很久,皮膚搓得發紅,滲出絲絲血跡。直到熱水器裏的熱水徹底耗盡。
鏡子裏,是18歲少女青澀的身體。
隻有我知道,這具身體裏麵,裝著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靈魂,沾滿汙穢和滔天恨意。
晚上,我接到一個加密通訊消息。
網友H發來的。
【H:處理幹淨了。她會出現在最偏遠的山區,這輩子都回不來。】
我盯著那行字,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
【我:謝謝。】
【H:你確定不後悔?】
後悔?
我眼前閃過前世母親哭著把我推向張大力,對我說“你就忍一忍,女人都要經曆這一遭,你繼父也不是外人”的畫麵。
閃過我慘死後,屍體被隨意丟棄在垃圾堆,無人問津。
我深吸一口氣,敲下回複。
【我:永不後悔。】
關上手機,房間陷入死寂。
門外,突然傳來張大力的咆哮,還有瘋狂砸門的聲音。
“葉瑾!給老子滾出來!你媽到底跟哪個野男人跑了?說不清楚老子打死你!”
門板被他砸得砰砰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我走到門後,聽著他癲狂的叫罵,慢慢從書桌上,摸起了一把冰冷鋒利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