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婉秋哭得更凶了,柔弱地靠在門框上,“我一個弱女子,哪裏能傷得了他這麼強壯的男人,你們家有權有勢,也不能這麼欺負我,我那後媽為了彩禮把我賣進來,我已經任命了,可我也不想被打死,你們就饒了我吧!”
她這番話,又可憐又誅心!
既點明了自己是被賣的,又暗示了王家仗勢欺人,還把王彪打人歸結為迷信!
生產隊長眉頭緊鎖,看著地上哼哼唧唧的王彪和哭得快斷氣的林婉秋,臉色十分難看,“秀芳,你們別搞那套封建迷信,結婚是來過日子的,不是讓你打人,趕緊把人弄衛生所去看看,然後到大隊說清楚。”
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像一根根針,紮得張秀芳臉皮生疼。
她知道,今晚這虧,是吃定了!
要是承認林婉秋打了王彪,那王家的臉就丟盡了!
一個大男人,新婚之夜打媳婦,往後這人要是再死,他們家就真沒有法子能娶到新老婆了。
可要是不承認,那就隻能悲傷虐待媳婦的罪名。
更何況,那該死的“火鳳命格”還懸在頭上!
張秀芳氣得心口絞痛,最終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眾人道:“誤會,都是誤會!彪子喝多了,小兩口鬧著玩呢!讓大家見笑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哪裏是鬧著玩呀,這傷口都有多深,你把我們當傻子看呢?”
然而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些什麼,一看說要散掉就隻能轉身離開,但今天助理也是個不眠夜。
張秀芳狠狠剜了林婉秋一眼,招呼人手忙腳亂地把王彪抬了出去。
屋裏終於安靜下來。
林婉秋慢慢止住哭聲,她扶著門框站直身體,臉上淚痕未幹,眼神卻冷得像臘月的寒冰。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她今天發瘋了之後,就沒打算再安穩下來。
就是不裝,就是要讓這些人都知道王佳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王彪被抬走後,王家陷入了一種死寂的恐怖。
張秀芳一夜沒睡,眼底烏青,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仿佛裏麵關著不是兒媳,而是索命的厲鬼。
第二天一早,林婉秋頂著一臉詭異的笑容走了出來,看見王彪那副樣子,反而眼睛一亮。
“彪哥,我看你這是命裏缺火,你瞅瞅這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都有精神多了。”
說著,她竟抱起一捆幹柴就往堂屋裏堆,還拿出了火柴!
張秀芳魂飛魄散,尖叫著撲上去奪下火柴,“你瘋了!你要燒了我們家嗎?!”
林婉秋被搶了火柴也不惱,反而咯咯直笑,她幽幽地看了一眼牆角的煤油燈,轉身就抄了起來,擰開蓋子,朝著炕上動彈不得的王彪就潑了過去!
煤油瞬間浸濕了王彪的半邊身子,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王彪嚇得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連滾帶爬地想躲,卻牽動了傷腿,疼得齜牙咧嘴。
“你怕啥,火燒一燒才能浴火重生呢,你別怕呀,咱們的富貴很快就來了。”
張秀芳那腿都軟了,趕緊帶著人就跑。
“這是瘋子啊,昨天可不這樣!”
張秀芳的妹妹張巧玲過來看情況,結果林婉秋抓來的一把灶心土,用水和了和,捏成了一個黑乎乎的泥團。
“小姨來了,我給你吃點好的,我昨天做夢夢見要多吃點這種富貴團,才能夠保證財源滾滾。”
明明是第一次見,她卻能夠叫出張巧玲的名字,大家處於慌亂狀態,一時沒仔細去深思這話語中的問題。
張巧玲立馬破口大罵。
“給的什麼東西?你這個死瘋子!”
林婉秋卻臉色一沉,捏著泥團就往小姨嘴裏塞,“你敢罵我瘋子,我還真就分給你看,不吃也得給我吃,要不然我強塞給你!”
那張巧玲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邊跑一邊喊。
“你這個瘋子,離我遠一點!”
林婉秋就在旁捧腹大笑:“誰是瘋子,我看你們才是瘋子呢!”
一家子人,聯合起來把她逼死,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不過一天,林婉秋就把這家攪得團團轉。
王彪想報仇,林婉秋一腳就給他踹回去。
“我讓你躺著你就躺著,家裏的活有我幹的,我現在就去給你家喂豬。”
林婉秋對這家裏可是非常熟悉的,知道哪裏藏了東西。
王德全收了一瓶酒,林婉秋直接翻出來倒進了豬食槽裏。
當他們氣的想要打林婉秋的時候,林婉秋就說打了自己可是發不了財的,這可把他們嚇到了。
“沒跟你們開玩笑啊,你家王彪對我不敬,我就是略施懲戒,但你們要是敢對我不敬,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把你們家攪得天翻地亂,這是我給你們的第一個警告!”
王家上下,都沒想到林婉秋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就感到無比緊張。
我也不是不想打,主要是張瞎子說了打了就得出大事,他家就發不了財。
張秀芳終於撐不住了,直接給林建國打電話,讓他先把林婉秋帶回去幾天。
這幾天林婉秋不是打王彪,就是給他們家鬧事,別提有多讓人憤怒。
王彪的傷都還沒好呢,整天也不敢睡屋裏,就跟幾個兒子擠一塊,嘴裏還罵罵咧咧,但被林婉秋聽到又是幾巴掌。
一進門,趙金花看到院裏一片狼藉,再看看那個悠哉悠哉給雞喂食的林婉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衝上去,指著林婉秋的鼻子就罵:“你這個小畜生!攪家精!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揚起巴掌就扇了過去。
前世的耳光和毒打還曆曆在目,林婉秋眼神一寒。
她不閃不避,在那巴掌落下的瞬間,抬腳,又準又狠,一腳踹在趙金花的小腹上!
“哎喲!”趙金花被踹得像個蝦米一樣弓起身子,慘叫著摔倒在地。
林婉秋冷笑:“讓你打攪我了嗎,你也想吃雞食嗎?”
聽說他們要帶自己回去的時候,林婉秋一點都不介意。
“好呀,我也想回門了。”
林婉秋覺得,光說是王彪他們一家是沒用的,而且有些東西就得調和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