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這樣我拖著皮箱,後麵跟著黃橋等三人,上了火車。
刺頭給我們的訂的票是一個有四個臥鋪的單間車廂,非常的豪華,至少我這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廂。
進入車廂後,我正要將皮箱搬到行李閣裏,可卻發現皮箱竟出其的重,任憑我使盡氣力它也紋絲不動。
剛才拉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很重啊,怎麼一上車,重了這麼多?
又嘗試了幾番,我累的滿頭大汗,依舊不能撼動,最後我把目光投向黃橋希望他過來幫忙提一下,可一眼過去,卻看到他的雙眼瞪得渾圓,嘴巴微張,竟然一副害怕的模樣!
見我看他,他才突然回神,將臉撇到一邊,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黃橋裝作沒看見,我便把目光轉向沈宏和司馬同,沈宏臉上盡是嘲笑,似在鄙夷我連一個皮箱都抬不起,而司馬同則是眯著眼,盯著皮箱,也不知在想什麼。
“實在抬不起,過來幫下忙。”我直接忽略沈宏的鄙夷,笑著請求。
在外四年,我也算閱人無數,沈宏這種人更是比比皆是,我並不放在心上。
“看起來挺壯實的,沒想到是中看不中用。”沈宏卷了卷袖子,走過來,可就在他要伸手搬皮箱的時候,卻被司馬同叫住。
“先戴上手套吧。”說時,司馬同從口袋裏拿出一對黑色的手套。
“切,你信那玩意兒,我可不信,瞧我的。”沈宏卻並不理睬司馬同,直接就上手。
他入手時,我明顯看到他臉上有錯愕,可似乎礙於我看著他,他又裝作若無其事。
箱子被他搬起,而後放進行李閣,放進去後,他還不忘對我斜了一眼,貌似又在鄙夷我的軟弱。
隻是我明白,他搬起行李也廢了大勁兒,即便他裝作自然,可他額頭的青筋與手臂的顫抖都出賣了他。
皮箱放好不久,火車就緩緩的啟動了,此刻一天一夜未眠的我,哪裏還頂得住,躺在臥鋪就睡了過去。
當我醒來,火車依舊在飛馳,我看了看時間,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八點,此刻的車廂裏,並不見沈宏,而司馬同和黃橋都在自己的臥鋪上,司馬同在玩著手機,而黃橋則是拿著一本日記本,用筆在上麵寫著。
這時候我才忽然想起,我竟不知道這一趟貨要送去哪裏!
我問縮在自己臥鋪上擺弄日記本的黃橋,他也不抬頭,回了我一聲,說去北京。
“我現在去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睡了一天一夜,我肚子早就餓得咕咕響。
“正好我也餓了,一起吧。”司馬同放下手機,對我笑道。
我原本也隻是禮貌的問一下,沒想到司馬同竟然要一起,我們可是運送貴重的古玩,如今沈宏不在,作為保鏢的司馬同,肯定是要留下來才合適的。
“放心吧,出不了事,沈宏不過是去廁所了,一會兒就回來。”
司馬同如同我肚子裏蛔蟲,對我說道。
盡管司馬同這樣說,但我心裏還是覺得不安,想著一會兒吃飯吃快些。
超過二十四小時行程的火車,都有專門的用餐車廂,來到用餐車廂,我隨便給自己和司馬同點了份飯菜。
不過十分鐘,我就把飯菜吃的幹幹淨淨,當我摸著渾圓的肚子打飽嗝的時候,我卻看到司馬同的飯菜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吃飽了?”司馬同用他小眼勾勾的看著我,一臉諂媚。
“來,抽支煙。”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隻中華遞給我,不過我拒絕了,在火車上抽煙,那可不是什麼道德的事情。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看司馬同的神態以及他根本沒動的飯菜,我自然明白,他跟著我出來,根本不是因為肚子餓,而是另有目的。
“果然是聰明人!”司馬同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你走這一趟不過十幾萬,倒不如我們合作,五五分成!”
這司馬同竟然想吃了刺頭的貨!
“據我所知,箱子裏的貨,至少值一個億!”見我沉默不說話,司馬同繼續添油加醋。
“一個億也就意味著你會分到五千萬,五千萬啊,跑車,樓房,女人,你想要啥要不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最近耳朵有些背,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您慢用。”
我起身,付了賬,就往車廂裏走,並且走的很快,因為我擔心黃橋會出事。
我的擔心顯得有些多餘,回到車廂裏,黃橋依舊在擺弄著日記本,皮箱也安靜的躺在行李閣中。
我回到車廂不久,沈宏也回來了,隻是他的模樣有些怪,一臉的豔色,滿是胡渣的臉頰,通紅的宛如蘋果,似剛才做了什麼激烈的運動,褲鏈也沒拉,我問他話,他也不理睬我,回到車廂後就仰臥在自己的臥鋪上,眼神呆愣的望著車廂頂,且他嘴裏還念叨著:“美女......美女。”
我想著他應該是在火車上有了豔遇,便不再管他,拿出手機,準備看一會兒小說。
大概過了有十多分鐘左右,沈宏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我看過去,額頭不禁落下無數黑線。
在沈宏發出奇怪聲音的同時,我聽到黃橋的一聲尖叫。
黃橋此刻身體發抖,緊緊的抱著日記本,他看向沈宏的眼神,不是詫異,也不是鄙夷,是一種深深的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他的臉色從紅逐漸變白,眉頭緊緊的皺著,牙關緊咬,壯碩的身軀也似乎在萎縮,整個人瘦了一圈不止。
我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他再這樣下去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當即,我就上前想要按住他的手。
可我剛剛抓住他的手,卻被他反手一甩,巨大的力道,把我從他的臥鋪前直接甩出了車廂。
甩開我後,他又繼續......
我不死心,起來後對黃橋喊道:“趕緊過來幫忙,再這樣下去,他就得死在車上了!”
然而黃橋給我的回應卻是搖頭,不停的搖頭。
“不!我不!他中了邪,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會......會死!”黃橋的眼神有些發虛,身子抖動的厲害,嘴裏說著一些我完全不懂的話,仿佛一個受了極大驚嚇的人,隨時麵臨崩潰的地步。
眼見是指不上黃橋幫忙了,我就迅速跑出車廂去找車警。
兩個車警隨我一道走進來,可這時的沈宏已經不動了,車廂裏,司馬同眯著小眼,麵無表情,黃橋則是蜷縮在臥鋪的一角,瑟瑟發抖。
車警探了探沈宏的呼吸,露出震驚之色,他跟我說,沈宏已經斷氣!
車警讓我們先不要移動沈宏的屍體,等待車上的醫生過來,便離開了。
車警幾乎是前腳才走,我就看到司馬同帶著黑色的手套,在沈宏身上摸索,我剛要出聲製止,卻看到他從沈宏的身上摸出了一個書本大小的木製盒子。
見我看他,他對我咧嘴一笑。
“其實那個皮箱是障眼法,真正的古玩是放在沈宏身上運送的。”
他這個說法倒也沒有問題,畢竟古玩這麼貴重,放在身上也是理所當然,隻是真的是這樣嗎?
根據他之前在餐車箱裏跟我說的話,我懷疑,沈宏的死與他有直接關係!
在我想來,他應該頭一個找的沈宏來商議吞掉古玩的事,可沈宏不答應,所以他就害死了沈宏,準備把古玩拿到手,可隨行的還有我和黃橋,黃橋膽小怕事稍微威脅就可,而我,他卻摸不著底,於是就有了車廂裏談話的一幕!
這樣分析合情合理,但有一點我不明白的是,黃橋為何如此害怕?並且他似乎早知道沈宏會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