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宏業和他的人也陸續擠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立刻就被眼前這片壯觀的地下世界給鎮住了。
“我的天......這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個地方?”奎狼仰著頭,喃喃自語,“這是不是到地心了?”
“這裏應該是喀斯特地貌形成的地下溶洞,後來被巴人發現了,改造成了他們王陵的一部分。”九川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岩石,“你們看,這些地方有人工打磨的痕跡。他們隻是在天然洞穴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造。”
就在這時,我們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
那扇青銅門,在我們進來之後,又自動關閉了。
我們被徹底封死在了這個未知的地下世界裏。
“看來,巴人就沒打算讓進來的人再出去。”錢宏業倒是很鎮定,他舉著手電四處照了照,最後將光柱定格在了溶洞深處,“走吧,既來之,則安之。路,總是在前麵的。”
有了剛才在祭祀廣場的經曆,奎狼和他的人這次老實多了,主動讓我們三人走在了最前麵。
我打著頭陣,胖子在我左後方,九川在我右後方。
我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穩。
這種天然溶洞,看著漂亮,但危險無處不在。
腳下可能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裂縫,頭頂的鐘乳石也可能隨時會掉下來。
溶洞裏岔路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口,像是蜂巢一樣,不知道通向哪裏。
我沒有貿然選擇,而是順著那股最濃的鬆香味和最清晰的暗河水聲,選擇了中間最大的一條路。
走墓,尤其是走這種半天然半人工的墓,要跟著生氣走。
有風、有水、有活著的植物,那條路,就大概率是生路。
走了大概半個鐘頭,前麵的地勢豁然開朗。
我們來到了一個更加巨大的穹窿狀溶洞裏。
一條大概七八米寬的地下暗河,從我們腳下流過,河水清澈見底,裏麵還有一些白色的小魚在遊動。
“甲哥,你看著,有魚!”胖子一看就樂了。
我看了一眼,和錢宏業他們提醒道:“這水裏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別亂過去。”
奎狼的一個手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大概是覺得我們太小題大做,嗤笑了一聲。
他走到河邊,從背包裏拿出一個軍用水壺,大概是想裝點水。
結果剛把水壺伸到水麵上,還沒碰到水,異變陡生!
一條黑影,快如閃電,從他腳下的岩石縫裏猛地躥了出來,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
那小夥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一抖,水壺就掉進了河裏。
我們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我反應最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手裏的工兵鏟對著那條黑影就拍了下去!
“啪!”
一聲悶響,那東西被我拍飛,撞在遠處的岩壁上,掉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我用手電筒一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條足有半米多長的蚰蜒,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草鞋底。
但和我們平時見到的完全不同,它的身體是暗紅色的,背部長著一張酷似嬰兒啼哭的人臉圖案,嘴裏兩隻巨大的顎足,像兩把黑色的鐮刀,上麵還滴著綠色的毒液。
“是人麵蚰!”胖子失聲叫道,“這玩意兒不是早就絕跡了嗎?劇毒!被咬上一口,不出三分鐘,人就得化成一灘血水!”
我們再去看那個被咬的小夥子,情況已經慘不忍睹。
他被咬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黑,腐爛。
黑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樣,順著他的手臂飛快地往上蔓延。
他躺在地上,全身劇烈地抽搐,嘴裏吐著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快!血清!”奎狼目眥欲裂,大吼著讓人拿急救包。
另一個隊員慌忙地從背包裏翻出急救箱,拿出了一支軍用廣譜蛇毒血清就要給他注射。
“沒用的!”我大聲製止了他,“這不是蛇毒,是蟲毒!用蛇毒血清,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那怎麼辦?!”奎狼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眼睛通紅,“你他媽的說怎麼辦!”
我沒理他,直接推開他,從自己背包裏掏出一個小布包。
這是我師父留下的,裏麵都是些保命的土方子。
我從裏麵捏出一撮黑色的藥粉,又讓九川用水壺裏剩下的水和成泥,二話不說,就掰開那小夥子的嘴,把藥泥給他灌了下去。
“你給他吃的什麼?!”奎狼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人。
“閉嘴!想讓他活命就別廢話!”我吼了回去,然後又從包裏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在火上烤了烤。
我看著那個小夥子,他抽搐的幅度已經開始變小,但臉色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九川,按住他肩膀!胖子,按住他腿!”我命令道。
然後,我一咬牙,手起刀落,對著他那條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手臂,狠狠地切了下去!
“噗!”
血光迸濺!
那條爛掉的小臂,被我齊著手肘,硬生生地給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