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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趙德柱的怒吼在藥園上空炸響,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震得枝頭枯葉簌簌而落。

他雙目充血,青筋暴起,手中那根浸過牛皮油、專用於懲戒雜役的長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刺耳的破風聲。

“反了你了!來人!拿鞭子!今日不抽你三十大板,我趙字倒著寫!”

兩名雜役嚇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捧上鞭子,仿佛遞出去的不是刑具,而是自己的性命。

他們不敢抬頭,隻敢盯著腳前那一寸泥地,生怕一個眼神惹來殺身之禍。

四周的雜役們早已噤若寒蟬,紛紛低頭縮肩,恨不得把自己藏進藥田的壟溝裏。

平日裏林川雖不起眼,但此刻竟敢當眾“睡著打呼”,已是犯了趙德柱的逆鱗;更離譜的是,挨了戒尺竟毫發無傷,反倒一臉享受——這哪是受罰?

分明是羞辱!

可就在這死寂般的壓迫中,躺在泥地上的林川,嘴角卻微微翹起。

意識深處,他正盤腿坐在那間十平米的小草屋裏,懷裏抱著一壇琥珀色的“自動加熱懶人暖酒”,咕咚咕咚猛灌兩口。

酒液溫潤如春泉,入腹即化作一股暖流,順著經脈緩緩流淌,所過之處,疲乏盡消,連神識都變得慵懶而清明。

‘懶氣值+1,當前累計:12’

‘洞府親和度提升,觸發自動生長:瞌睡草(未成熟,預計三日後可采摘)’

他眯著眼,看著牆角那株正緩緩舒展葉片、泛著淡淡靈光的小草,心裏美滋滋:“好家夥,睡覺都能種靈藥?這係統怕不是專為鹹魚成仙設計的吧?”

現實中的身體依舊趴在地上,臉頰貼著濕冷的泥土,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模樣狼狽不堪。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虛弱,而是一種極致的“擺爛姿態”——越是看起來毫無反抗之力,係統給的懶氣值就越多。

“啪!”

皮鞭撕裂空氣,狠狠抽在林川背上,發出一聲悶響。

衣衫應聲裂開,一道血痕迅速浮現,皮肉翻卷,觸目驚心。

圍觀人群倒吸一口涼氣。

阿福差點驚叫出聲,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他看著林川在泥地裏痛苦地翻滾,口涎橫流,雙眼緊閉,像是終於被痛醒,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顫抖不止。

“林川......頂不住了......”有人低語。

可就在這片悲憫與恐懼交織的沉默中,林川的意識卻在洞府裏悠哉地咂了咂嘴:“哎喲,這酒後勁不小,懶洋洋的,真舒服......再來一口?”

他渾然不在意外界的鞭打,反而越痛越“擺爛”,越慘越“躺平”。

而在他體內,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流正悄然凝聚——那是由懶氣值轉化而成的護體靈氣,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一次次欺壓與痛楚中積蓄著反噬的力量。

趙德柱喘著粗氣,鞭子再次揚起,手臂因用力過度而微微發抖。

他死死盯著林川,眼中已不隻是憤怒,更添了幾分陰冷。

“廢物就是廢物,裝什麼高深莫測?今日我不抽得你皮開肉綻,你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第二鞭,更狠!

“啪——!”

血花再次濺起,林川的身體猛地一顫,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像是瀕臨崩潰的呻吟。

他的手指深深摳進泥土,額頭青筋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潰。

可就在這一刻,他體內那縷護體靈氣,終於被“連續挨打+極致擺爛”的狀態徹底激活!

它不像劍氣般淩厲,也不似法力般浩蕩,反而像一團溫吞的霧,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包裹住林川全身。

它不主動出擊,卻自帶反彈之意——仿佛在說: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我隻管躺著,但你若太過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德柱根本不知道危險已至。

他隻覺眼前這廢物終於現出原形,痛得連裝都裝不下去,心中大快,正要揮出第三鞭,徹底將此人踩入塵埃。

可就在他抬臂的瞬間——

林川的呼吸,忽然變得平穩了。

不是強忍,不是壓抑,而是一種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放鬆。

他像是真的睡著了,嘴角甚至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夢到了什麼極舒服的事。

風,忽然停了。

樹葉,不再搖晃。

連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瞬。

趙德柱的動作僵在半空,心頭莫名一悸。

他手中的鞭子,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轟——!”

一聲悶響毫無征兆地炸開,仿佛天地間驟然塌陷一角。

一道肉眼難見的無形氣浪自林川身上猛然擴散,如沉湖投石,漣漪所至,空氣都為之扭曲。

那股力量並不淩厲,卻厚重如山,帶著一種近乎慵懶的霸道,仿佛連反擊都懶得用力,隻是輕輕一“推”,便已勢不可擋。

趙德柱隻覺胸口如被千斤巨石迎麵撞上,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雙臂徒勞地在空中揮舞,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如斷線紙鳶般倒飛出去。

他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靴底劃過泥地,拖出一道狼狽的溝痕,最終“噗通”一聲,狠狠砸進身後那口常年積著雨水與腐爛草渣的糞肥坑中!

泥漿高高濺起,渾濁的液體裹挾著發酵已久的菜葉、草根、藥渣,劈頭蓋臉地糊了他一身。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卻被濕滑的坑壁一滑,又跌坐回去,頭頂赫然黏著半片發黑的白菜葉,隨他氣急敗壞的喘息微微顫動。

全場死寂。

連風都仿佛被這荒誕的一幕驚得屏住了呼吸。

藥園裏,數十名雜役瞪大雙眼,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靈果,腦子裏一片空白。

阿福更是呆若木雞,足足三息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激動得雙手亂舞,打起外門弟子間隱秘的手語:“飛了!他飛了!趙頭真塌馬飛了!”

有人忍不住“噗”地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肩膀卻控製不住地劇烈抖動。

平日裏被趙德柱鞭打辱罵的雜役們,此刻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快意,仿佛親眼見證了一場神跡——不是劍氣縱橫,不是法術通天,而是一個躺著挨打的廢物,用最離譜的方式,把不可一世的主管踹進了糞坑!

而風暴中心的林川,卻像是被這聲巨響驚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皮還帶著剛睡醒的浮腫,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慢悠悠地從泥地裏爬起來,衣衫襤褸,臉上還沾著泥土和幹涸的口水痕跡。

他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那口翻騰的糞坑上,看到趙德柱在泥漿中掙紮怒吼的模樣,不由得一愣。

“哎?”他撓了撓頭,一臉茫然,聲音懶洋洋的,仿佛還在夢裏,“趙頭?你怎麼掉糞坑裏去了?這坑昨兒不是剛清過麼......”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又抬手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認真回憶什麼,忽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哎喲!我想起來了......我剛才是不是夢裏踹了誰一腳?夢裏有個人穿黑袍拿鞭子追我,我一腳把他踢飛了......不會這麼巧吧?”

他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活動了兩下腿腳,仿佛在驗證夢境的真實性,臉上露出幾分“抱歉”的憨笑,渾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像極了那種做了壞事還裝無辜的賴皮狗。

可就在藥園邊緣的高台上,一道修長身影靜靜佇立。

李元通,外門巡查執事,麵如寒鐵,眸光如刀。

他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卻將方才那一幕盡收眼底。

他看得分明——林川在挨打時,體內曾有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凝實的靈氣波動,悄然升起,隨即化作反震之力。

那不是巧合,不是妖術,更不是運氣。

一個煉氣都未圓滿的雜役,肉體凡胎,怎能在毫無反抗之意的情況下,震飛築基初期的趙德柱?

除非......他體內藏了什麼。

李元通薄唇微啟,冷聲低語,如寒風吹過枯枝:“凡人之軀,怎有反震之力?此子......有古怪。”

他的目光在林川那副“無辜傻笑”的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轉身離去,黑袍翻動,如夜鴉掠過天際。

但那道冷峻的視線,卻像一根無形的線,悄然纏上了林川的背影。

夜色漸沉,藥園重歸寂靜,隻有糞坑邊的泥地上,還留著一道歪歪扭扭的腳印,和一灘未幹的泥水。

清晨的薄霧中,林川從糞坑邊醒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嘴裏還念叨:“昨晚夢裏我好像踹飛了個穿黑袍的......哎?趙主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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