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寧笙連續五年蟬聯“京北最幸福的女人”雜誌榜單榜首。
雖然她父母雙亡,卻有個寵她如命的首富老公傅言安。
結婚第五年,江寧笙結束旅遊提前回家,本想給傅言安一個驚喜,走到房門口時,卻聽見幾聲壓抑地、帶著灼熱氣息的輕喘——
門未關嚴,她恰好能看見傅言安半倚在床頭,薄汗順著下頜線落下。
他指尖夾著一張照片,距離太遠她看不清。
另一隻手隱在被褥裏,動作帶著難以自持的急切。
江寧笙臉頰驟燙,不過分別三日,他竟已思念她至此。
她推門直入,嬌嗔道:“老公,原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是這樣想我……”
聲音戛然而止。
江寧笙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她發現,照片上的女人竟然不是她!
甚至不是清純可愛的女大學生,或者知性成熟的職業女強人。
而是不久前嫁進傅家衝喜,傅老爺子去世後成了寡婦的,傅言安名義上的小媽崔疏影!
被自己的妻子撞破這種事,傅言安神色卻沒有絲毫波動。
他從容地將照片塞進枕頭下,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整理拉鏈,不過幾秒鐘,他又恢複了清冷禁欲的模樣:“怎麼提前回來了?”
仿佛剛才那一切隻是江寧笙的幻覺。
江寧笙腦袋嗡嗡作響,她聽見自己問:“傅言安,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傅言安神色未變,微微後仰,與她拉開距離:“如你所見,我愛上她了。”
江寧笙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心臟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她近乎窒息。
“傅言安!”江寧笙歇斯底裏地質問,“你開什麼玩笑,她是你的小媽!”
“而且你十五歲的時候,你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的,這才多久?十年?僅僅十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不同於江寧笙的激動,傅言安卻很平靜,甚至捏了捏眉心,仿佛覺得有些吵鬧。
“我沒忘。”他開口,語氣平淡如波:“可是寧笙,愛你這件事,讓我很累。”
“為什麼!傅言安,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到底愛她什麼?”江寧笙幾乎懇求般地想要一個答案。
他抬眸,眼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一個月前,你生氣我應酬不及時回消息,我在雪地裏站了一夜賠罪,天未亮又去老宅應付那群虎視眈眈的老家夥,結果胃疼到差點暈過去。”
說到這,他眼底突然泛起熠熠星光,“是疏影扶我回房間,給我煮了一碗醒酒湯。寧笙,那是我這十年來,最幸福最輕鬆的一天。”
“僅僅隻是一碗醒酒湯?”江寧笙喃喃自語,她腦子裏一片混沌。
“對,隻是一碗醒酒湯。”
“我愛你愛到失去了自我,可疏影告訴我,我要好好愛自己。”
“我擔心嚇到她,暫時還未向她表明心意,你也不許鬧到她麵前去。”
說完,傅言安站起身,準備離開。
在他經過她的身邊時,江寧笙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他聽見,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此刻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聲音破碎不堪,又清晰地砸在房間裏:
“醒酒湯而已,她會做的,我也可以學。”
傅言安,醒酒湯和愛你,我都可以學。
傅言安薄唇輕啟,剛要開口,手機卻響了。
他拿出來,是崔疏影發來的消息:【言安,我學會了新的菜,你要來嘗嘗嗎?】
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後一點一點地掰開了江寧笙的手指。
“寧笙,你家世顯赫、模樣也一等一的漂亮,你如果想工作,你父親留下的產業會在你手裏大放異彩。你很好,不需要像任何人,我甚至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完美的女人,否則我也不會寵你十年。”
“可是抱歉,我愛上她了,無可救藥的愛她。”
即使崔疏影是從山裏來的,被賣給他父親衝喜的女人。
即使他的愛戀會遭受千萬人的唾棄。
可他依舊無可救藥的愛她。
那一瞬間,江寧笙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十年感情,五年婚姻。
她人生中幾乎所有重大節點,都與他有關。
她想起十年裏,傅言安的言聽計從。
想起她抱怨一句甲方挑剔,他就收購甲方公司送她,讓她在家數錢;想起她吃醋秘書穿緊身包臀裙,他就開除全公司的女人,讓她安心……
江寧笙哭得撕心裂肺,所有的委屈、痛苦和絕望徹底爆發。
然而那個曾經會吻去她的眼淚的男人,卻不在了。
她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夜,天亮後,她固執地認為,豪門圈子裏的男人都這樣,傅言安的心不過有了片刻遊移。
於是,江寧笙將崔疏影約到了咖啡館。
江寧笙看著眼前這個麵容清瘦,眼角有些許疲態的女人,將一張填有一億、是她所有積蓄的支票推到她麵前。
“崔姨……按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媽,但我知道你恨極了傅家,所以,我給你自由,你走吧,這筆錢足夠你安穩地過完餘生。”
崔疏影看著巨額支票,愣住了。
江寧笙提包離開,她知道她不會拒絕。
可當晚,她就接到消息。
崔疏影自稱受了她的侮辱,跳河自殺了,雖然人救了過來,但一直躺在重症監護室裏。
傅言安幾乎是把她從床上提起來的,他看著她,眼裏不再充滿熾熱愛意,而是帶著毫不避諱的,恨!
他的恨意不加掩飾,赤裸裸得令江寧笙感到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他接下來說的話。
“江寧笙,我從前隻覺得你驕縱,卻沒想過你惡毒到這種地步!你竟然想用錢逼死疏影?!”
“把她丟進魚池,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他打了個響指,示意保鏢將江寧笙扔進裝了食人魚的魚池。
江寧笙有口難言,隻能不停地遊,想躲過食人魚的追趕。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體力不支,很快就被身後的食人魚追趕上,那些魚餓了很多天,遇到食物的瞬間,開始瘋狂啃咬她的身體,硬生生將她身上的肉一塊塊撕扯下來。
手臂、大腿、腰部……被咬過的傷口深可見骨,慘白的骨髓直接暴露在視線裏,噴湧四濺的鮮血很快染紅魚池。
江寧笙疼得兩眼發黑,不再有力氣遊動,甚至連憋氣都做不到。
傅言安就站在岸邊,表情冷漠得像在觀看一部爛電影。
他開口了,嗓音依舊低沉好聽:“江寧笙,我不會和你離婚。傅太太的位置需要合適的人坐,而且我答應過你父親,會照顧你一輩子。”
“但你不許再插足我與疏影的事,更不許記恨她!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江寧笙徹底失去意識,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很快便淹沒在血紅的池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