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明
牛年之末,我做了舅媽。
雙胞胎的舅媽。
龍鳳雙胞胎的舅媽。
生下來重量高達七斤二兩和六斤二兩的龍鳳雙胞胎的舅媽。
重的 是哥哥,輕的是妹妹。
哥哥像爸爸,女孩隨媽媽。
一切都那麼完美。
這是全家人沒有想到的不在計劃之列的好事。謂之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
昨天是龍鳳胎的滿月,按照風俗,娘仨要回娘家住幾天,謂之:“住滿月”,而且,要由舅媽、舅舅去接。
我正忙於本地的兩會報道,好像抽不出功夫來,向婆婆請假,哪知婆婆說:“早晨早早地去,一霎霎就回來了,也不耽誤你開會!”聽聞此話,心中竟是竊喜,看來,少了我這個當舅媽的,還是不行啊。
舅舅開車,舅媽陪駕,一路打趣。
舅舅說: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沒孩子,不想一生就是倆,看來老天還是挺公正。
舅媽說:所以,要相信奇跡,心中要有夢。
早晨六點半出發,七點鐘就到了小姑子家。本家的一位嬸子,也同時到了,在她的嚴督之下,我們嚴格按照規矩辦事,那就是:舅舅送,舅媽接。
據說這樣就能夠兩家發。有點玩鬧的喜慶,很樂意去這樣做。
哈,原來我們這是為兩家人作貢獻呢,難怪覺得自己頓時崇高了起來。
因為是兩個,所以就挨個地抱了一遍,就算實現了舅媽接的說法。
軟軟、溫溫、香香的小嬰兒托在臂彎裏,一種柔柔的母性情懷就倏然而生了。不覺想到,當初的小嬰孩文文,早已經脫胎換骨了。
天冷,坐在車裏,就這樣暖暖的抱著,仿佛就可以相依相生。
“嫂子抱孩子的姿勢就是對頭,我就不會這樣抱,醫生都批評我呢!”
小姑子當了母親,似乎更懂得了讚美。
文文都這麼大了,我居然沒有忘記這項功課,看來基本功還是夠紮實,是吧?
回到婆家,就開始了叫做“剪頭”的小儀式,茶幾上,碗碟裏擺放著五穀雜糧,蘋橘栗棗,大紅紙鋪底的碟子裏,還有一把大剪刀。
我和嬸子坐在沙發上各抱著一個嬰兒,我抱著女孩妞妞,她抱著男孩牛牛。
婆婆拿著剪刀,在孩子的頭臉上比劃,口中還念念有詞:“剪剪頭發,油亮亮。剪剪眼睛,更明亮。剪剪耳朵聽聲響。剪剪鼻子,聞得香。剪剪嘴巴,吃四方。剪剪小手,寫好字。剪剪小腳,走天下。”
我全神貫注地聽,隻覺得妙趣天然。文文爸在一旁竊笑,大概我一臉的認真,讓他迷了惑,他居然問我:“能準?”“信就靈。”我答,婆婆笑了,滿臉讚同。
剪頭儀式完成,大家鼓掌慶賀。
把兩個寶貝送進早已準備的妥妥帖帖的嬰兒房,我覺得就好像完成了一項。這才想起另一項大任務在等著呢,好吧,兩會報道進行中。
(寫於2010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