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跳完操,習慣性地看手機,三個未接電話,是母親打來的。
打過去,母親說,包了粽子,來拿吧。
叫上同跳舞的英,一同回家,她母親家和婆家都在四川,當然沒有這樣的待遇,所以樂得與她分享。
母親早就裝好了一大包粽子,是她和她的妹妹我的三姨一下午的勞動成果,這個節日,總是有一種回歸田園,共同勞作的欣喜。還是忍不住拿出一個,放在手心欣賞,那麼豐滿的紅棗棕,白白的粘粘的米,從綠色的棕葉包裹的縫隙裏,擠出美食的誘惑。於是不再管什麼減肥計劃,吃掉它,又甜又糯。招呼英也來吃,她笑,說不忙。一大包對半分成兩份,讓她回家與家人共享吧。
也不忙著走,與英坐在沙發上,與母親聊天。
家常的話題,自然就是家人、孩子、工作。
英說家鄉的粽子,餡料是臘肉,鹹鹹的,有點油,很好吃。不過,她又說,也有好多年沒吃過了,因為很少在這個節日回去過。她說很羨慕我,可以在家門口工作,這可是一種福氣呢。
我知道,英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孩子生下來四個月,便送回了四川老家,由母親帶著,一歲零四個月接回到身邊,孩子不認得媽媽。之後送進家庭幼兒園,當時他們夫妻都在離城很遠的一個偏遠的地方工作,那麼小的孩子,一送就是一天,別人的孩子都接走了,她的孩子還在翹首盼媽。
“那個幼兒園的老師,算是深深的記住了我們”英說:“去年大地震的時候還專門打電話問我,太感動了!”說到此處,英的眼中有淚花。
英的家,是四川省的雅安,有震感,但沒有大事,當時我們的確都為她的家人懸著心。
是啊,又是艾棕飄香的這個時節,一年前的此時,那些為地震災區受難者感到的深重的痛感,似乎漸漸的淡了,我們依然吃粽子、插艾草,縫個香荷包給孩子掛在頸間,但是,如何能忘呢,那些無辜的鮮活的生命,就在那一刻,離別了這個世界,成為記掛在大家心中永遠的傷痕。
英讓我感到,我們,我們大家的心,始終是在一起的。無論什麼,讓我們分擔和分享
我想說,我喜歡四川人,以前是因為他們得自於秀美風光的那一份靈秀,現在看來,還因為那一種滲透在骨子裏的堅強。
(寫於200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