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春的少年，神采飛揚，在陽光下肆意揮灑著汗水。

他的笑容綻放，就像太陽一樣溫暖了別人的心田。

薑青禾不知道這對別人來說是否有這麼一個感染力，但是對於自己來說，那個朝著自己微笑的少年。

在某一瞬間好像住進了自己的心間，情愫悄然發芽，在無人知曉的隱蔽的心間。

裁判的哨聲又一次響起，蘇知言在杆前一躍而起少年線條流暢，行雲流水的越過了杆子。

所有人都在為他喝彩，賽場下的掌聲雷動精彩，熱烈而激動。

掌聲一直響到了廣播響起，廣播員在慶賀，慶賀蘇知言打破了以往的記錄。

廣播員甜美的聲音通過不穩定的電波傳入學校各個角落“恭喜蘇知言同學，以兩米四的成績打破附中跳高記錄。”

一直到站在領獎台上是蘇知言都還是有點恍惚的，他沒想過自己真的能突破成功。

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歸是實現了承諾給小姑娘贏了一枚金牌。

站在演講台上的自己笑的燦爛，不忍住一抹鮮活的身影映入眼簾，眼睫下滿是柔色。

蘇知言寵溺的眼神都快溢出了眼眶。

陳主任親手把獎牌掛在了蘇知言頸上，台下無一不為了慶賀自己奪冠的歡呼聲。

好像青春就是這樣，肆意的揮灑汗水，保持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爭搶著自己想要的勝利。

小姑娘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有點出神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領獎台。

蘇知言輕輕地笑了一聲，想轉到她身後嚇一嚇她，結果薑青禾突然扭過頭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自己剛剛笑的很大聲嗎？

“蘇學長？”她眼睛亮晶晶的，眼眸還有點彎彎的“恭喜學長打破記錄，拿得金牌。”

薑青禾乖乖的樣子，蘇知言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幹燥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他突然把拳頭放在她跟前。

“看學長變魔術。”

少年的手骨骼凸起富有張力，五指張開，指尖有一層因為經常打球而生長的薄繭，掌心落下了一枚獎牌。

手指勾著獎牌的絲帶，獎牌懸掛在了空中。

那枚第一名的金牌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他和她四目相對，神色緩和無比“哥哥說好了要送給你的，小薑兒。”

他故意咬重了那兩個字，卻也不經意間叫出了那個稱呼。

薑青禾有點恍惚，好像有點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

枝葉……

對，剛剛蘇學長叫自己小薑兒的時候好像枝葉！她胸口突然開始起伏很大，慌亂地收下了獎牌匆忙的留下一聲道歉就跑開了。

蘇知言眼底很快閃過一絲沉默，就連身旁的空氣都凝固了許多。

眼睫下的陰影蓋住了望著少女離去的哀傷。

沒跑多遠就被追上來的秦悅可抓住了，“好好的，你跑什麼？”

薑青禾胸口起伏很大，大口大口喘著氣“我剛剛……就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蘇學長好像枝葉。”

秦悅可白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是淡淡的，有點無語“有點像而已，你跑什麼？”

她話鋒一轉，“再說了你不是跟枝葉打過電話嗎？他們兩個的聲音一樣嗎？”

薑青禾愣怔了一下，回想相處了這麼久的蘇知言，才發現他們兩個說話的感覺確實很像，但是他們兩說話的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薑青禾暗自歎了口氣，有點勉強的笑了笑，確實，自己好像有點反應過激了。

“剛剛一下子腦子就宕機了，沒想那麼多嘛。”

“行了，別對我撒嬌。”秦悅可有些不自在地揮了揮手，舉手投足間滿是親昵，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

“真的是，也不知道跟我商量著點就把人家晾在那裏了。”

薑青禾配合地吐了吐舌頭，有點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yes sir！保證沒有下一次。”

說完還做了一個滑稽的敬禮的動作。

“好啦好啦，跟你說個事，不許生氣。”正午的烈陽照的人有些焦躁，頭上開始冒著細密密的汗珠。

薑青禾懵懂的點了點頭。

秦悅可俯下身來靠近薑青禾，沒等她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抱住她“薑薑，我今天就得回似茹了。”

“啊？”恍惚間如夢初醒，“啊好啊我送你。”

是啊自己怎麼忘了小可隻是請假來找自己玩的，這幾天下來她都快忘了秦悅可不是跟自己一個學校的了。

甚至她們隔了很遠很遠，現在她的小可要回似茹了。

想著，薑青禾的眼淚就從眼眶裏落了下來，眼睫上還沾著淚珠。

秦悅可的心臟猛的抽痛了一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別哭啊乖乖，我又不是以後不來了。”

風聲略過耳畔，也許是自己太矯情越安慰越想哭，秦悅可就這麼一句話，淚水就決了堤。

伸手胡亂地擦掉眼淚，不知道為什麼，突如其來的倔強，讓薑青禾偏開了頭“我沒有哭，隻是……隻是風太大了我眼睛裏麵進沙子。”

一瞬間薑青禾的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漸漸的他好像聽不到的同學的交流聲，遠處的吵雜聲。

少女的聲音溫軟柔和也很平靜“不用去送我了乖乖。”

“誰……誰要送你！你趕緊走。”看著她口是心非的樣子，秦悅可不免想笑又有些心酸。

“衣服已經放在你課桌上了。”秦悅可真怕自己再留下來會真的就不想走了，“乖乖要直視你的內心，反正沒人知道你說你喜歡過他。青春的春心萌動來的快去得也快未必真實。”

他們在最初見麵的樹下擁抱，跟那個不同的是這一次擁抱過後她們就要分開了。

薑青禾有點失了魂似的在學校裏麵兜兜轉轉，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明明秦悅可隻是來做客的。

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走到了高三O班的大本營。

田徑場的運動已經接近尾聲了，還有兩個學長在收拾著東西看見薑青禾後，愣了一下其中一個抬手撓了撓頭聲音有些靦腆，兩個人齊刷刷的開口“言哥在籃球場的場地，下午籃球場開幕。”

這下輪到薑青禾懵了，籃球賽不是明天嗎？

噢，高三。

行吧，偏頭神色不經意地舒展，眉目含笑“嗯，謝謝學長。”

“不客氣。”

“不客氣。”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已經走到了籃球場。學生會成員在布置現場。

薑青禾一眼就看見了在裁判員位置的蘇知言。

下意識的伸手起來晃了晃，示意對方看過來，她眼眸彎彎的像月牙湖。

籃球場另一側的蘇知言幾乎是下一秒就看見了她，嘴角勾起幾分笑容，揮了揮手回應薑青禾。

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要抬腳過去，小姑娘來找自己玩了，自己怎麼可以在遠遠的不上來接。

不可能的好吧，蘇知言恨不得三步並作兩步的走，挎著長腿快步來到小姑娘身邊。

“小薑學妹怎麼來籃球場了？”明明自己有點緊張加上有點激動過頭，也還是要戲謔的調侃一番薑青禾。

小姑娘眼神飄忽撅了噘嘴，很明顯在想借口，蘇知言沒有差穿她。

“我，我來看看小小，對，來看小小。”說完就偏開了頭，這都是什麼劣質的借口。這也太明顯了，掌心透出薄汗，在等蘇知言回話。

就好像在等待命運發落的士兵。

看著眼前這一幕，蘇知言覺得有點好笑，小姑娘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簡直甜到了自己的心巴上。

他的眸色深沉，對著他時，眼底總蕩漾著溫柔的笑意，語氣中滿是失意“哥哥剛剛送給你金牌，現在居然都不是來看哥哥的。”

為什麼他語氣裏麵會給自己他一種吃醋的錯覺？

薑青禾睜大著眼睛看著蘇知言，對視上的那一刻恰巧捕捉到了對方眼裏的憂傷。

薑青禾連忙找補，雙手擺了擺語氣有些急切“沒有沒有！我也是來看學長的。”

“我不信。”

“學長我真的也是來看你的！”

兩個小學生似的，幼稚地吵了起來。

很快便嗬嗬的了，蘇知言帶著薑青禾來到了裁判員的地方，“我不信，所以你必須想辦法讓我信。”

“什麼辦法？”

“給我加油。”蘇知言說出這四個字時候，自己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因為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會給他加油的。

薑青禾垂首低低地笑了起來，她臉上笑容綻放膚如凝脂“蘇學長，你不說我也會給你加油的！”

看著一臉認真臉的少女，蘇知言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怎麼這麼可愛。

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發絲軟軟的，整個人嬌小可愛小腦袋圓圓的。

“好，那就謝謝小薑兒給我加油了。”

其實蘇知言說的加油是拉拉隊。但是那個是抽泣決定的自己倒也無法預測。

但是一想到如果要讓薑青禾去給別的男的跳加油操……蘇知言咬著後槽牙，越想越不對勁。

憑什麼我的小薑兒要給別的男的跳加油操？還是給一群男的跳，裏麵還有可能沒有自己！

看著在原地走神的蘇知言，薑青禾有點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伸手晃了晃。

還是沒理自己，剛準備轉身就被抓住了手腕，頭頂上方傳來了喃喃自語，“別給別的人加油。”

薑青禾瞳孔放大了些，他在說什麼啊！